时荀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他的身体陷进柔软的床垫里,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这个小小的十平方米空间,除了床,剩下的空间全被装满名贵珠宝和纸币的保险箱占据……那些是来自食客的报酬,那是对于他完成每一次工作的嘉奖和鼓励。
保险箱静静伫立在房间一隅,通体散发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与之相邻的,是时荀躺着的破旧小木床。床板上的漆面早已斑驳脱落,边缘处还不时有细碎的木渣簌簌掉落,木头的纹理因岁月的侵蚀而显得粗糙黯淡,显然是一个有年代的老物件,倒是这房间里最格格不入的东西。
保险箱的崭新与冷峻,和旧床的破败与沧桑相互映衬,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与当下,奢华与潦倒的强烈反差。
时荀注视着它们,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为什么食客想要他去那个世界,甚至不惜为此打破某种平衡。他仍然清楚记得,当食客发出邀请时,空气扭曲的那一刹,即使它转瞬即逝。
一夜无眠。
黎明破晓,时荀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后,听见了楼下包子铺老板开始吆喝。
已经到早上了。
时荀起身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不同色系的格子衬衫。这是时荀为了符合人们脑海中关于程序员的刻板印象而专门打造的人设衣柜。
时荀按顺序取了一件和昨天相差不大的浅蓝衬衫套在身上,然后顺手拿了条搭配好的牛仔裤,脸上挂了副无框眼镜,换了双小白鞋,拎着钥匙出了门。
“小荀来了啊!”包子铺的聂大爷看到在路口拐了个弯走过来的时荀,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今天还是老样子吗?两个素菜包?香菇白菜馅?”聂大爷一边问一边打开蒸笼,蒸汽扑了时荀满脸。
“不了,今天要两个招牌肉包吧。”时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发工资了。”
聂大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小荀啊,不是大爷说你,但你这工作显然不咋地啊,天天早上都来大爷这吃菜包!”
聂大爷从头到脚的扫视了几遍时荀精心准备的工作装,“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营养不良,要不……咱还是换个工作吧?”
“有这打算了,我之前投递了新的简历。人家让我去公司看看情况。”
时荀一想到后期去食客的江湖,如果时间流逝的速度和现实世界是一样的话,那消失的那几天可能会引起怀疑。于是他又补充了几句,说是需要在家里沉淀一段时间,让大爷再拿一袋速冻的给他,这几天就不下楼买包子了。
“哈哈哈,这有什么关系,等着大爷去给你拿。你啊……只要换了好工作就是对的!大爷再送个肉包,送你袋豆浆,今天吃点好的!”塑料袋被装的鼓囊囊的递了过去,塞进去的吸管把袋子戳出一个洞。
大爷一脸欣慰的看着时荀,好像是他终于醒水了一样。
“谢谢聂大爷,祝您今天也早点收摊。”
提着塑料袋,时荀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一路上,巷子里陆陆续续有人冒出来。要是碰上认识的,就抬手打个招呼,简单寒暄几句,时荀一般称这种不必要的招呼为——人间烟火气的具体表现。
“荀哥,这两天还会有新的订单吗?”
左脚才刚刚跨过家门的门槛,还没来得及换鞋,就感觉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关子玉发来的微信消息。
时荀的目光只是匆匆扫过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提示,却没有当即回复。
他慢悠悠地坐下来,享受起面前那一袋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早餐。餐后,他拿起纸巾,细致地擦干净双手,虽然塑料袋的完好包裹不至于让指尖存在残留的油渍,但他还是用肥皂洗了个手,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重新拿起手机。
解锁屏幕, “说好了的,这几日休息。”
刚发送完消息,对面立马就回了个代表“收到”的表情包,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询问:“需不需要找个人顶替何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