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突然暴起发难,刀锋如闪电般擦着她耳畔划过,削落半截白发。公孙朝颜就势滚向柜台,后背撞开暗格,先帝御赐的鎏金算盘哐当坠地。刺客的靴尖距离算盘仅剩半寸时,杜若突然举起砚台,闭眼尖叫着砸下墨锭:“复利计算中本金现值公式是......PV=FV/(1+r)^n!”浓墨在刺客衣襟绽开诡异的青莲色。公孙朝颜趁机甩出算盘,檀木珠嵌入地板,迅速组成困阵。当她踩住最后一个刺客的手腕时,敏锐地发现对方靴底沾着洛阳特有的赭红色黏土,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这些刺客究竟来自何方?又为何会盯上这里?

暴雨余波与危机再临

暴雨在寅时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泥土与雨水的味道。姜芫华捧着碎成八瓣的梅卤罐,蹲在角落里低声抽泣,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与心疼:“这是要用七种梅花蕊,历经三年才酿成的梅卤啊……”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破碎的陶片,仿佛在触摸着自己逝去的心血。

公孙朝颜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走上前,轻声安抚道:“赔你双份糖渍刀豆。”说完,便用银簪挑开刺客的衣领,只见锁骨处露出青麟纹身,那神秘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卫姑娘,劳烦把地窖第三坛蛇胆蜜搬来。”公孙朝颜转头看向蹲在房梁上啃桂花糕的卫凌霄,神色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卫凌霄闻言,差点被口中的桂花糕噎住,她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与不解:“那不是要给杜若治咳疾的吗……”公孙朝颜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应:“现在它是化尸水原料。”说着,她将蜜汁淋在尸体伤口上,血肉触碰到琥珀色的浆液,瞬间腾起一阵刺鼻的白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劳驾各位把眼睛闭上,场面有些……”公孙朝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杜若急切的呼喊打断。

“等等!”杜若突然像一阵风般扑过来,她的鼻尖几乎贴到正在融化的尸体上,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惊奇地喊道:“他耳后有墨迹!像是......像是《九章算术》里的均输题?”众人闻言,纷纷围拢过来,可此时,尸体已化作一滩腥臭的黏液,只留下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在地上缓缓蔓延。唯独那缕白发在血泊中格外醒目,发梢不知何时系了枚极小的玉算珠,在微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辰时,西市开鼓,清脆的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第一缕天光爬上云来客栈的招幌,洒下一片金黄。公孙朝颜坐在柜台前,正专注地修补着算盘,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檀木珠之间,神情专注而认真。杜若抱着一摞账本,小心翼翼地蹭了过来,她身上的襦裙打着十八个补丁,随着她的动作,那些补丁也跟着忽闪忽闪的,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昨夜亏损四百二十文。”杜若蘸着唾沫,翻动着泛黄的麻纸,声音清脆却透着一丝无奈,“打碎三个陶罐值六十文,消耗蛇胆蜜折合……”“停。”公孙朝颜按住狂跳的眉心,有些头疼地说道,“去把米缸底下刷干净,方才化尸水流进去了。”杜若听了,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早擦过三遍了。”接着,她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凑近公孙朝颜说道:“缸底有前朝官窑的落款,还刻着……”

话还没说完,梆子声突然急促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卫凌霄倒挂在檐角,迅速吹响柳笛,尖锐的笛声在空气中回荡。姜芫华剁肉的声响也忽然变成某种节奏,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信号。公孙朝颜心中一紧,她敏锐地察觉到异样,望向长街尽头,只见二十八个配鱼袋的官员正朝着客栈走来,他们步伐整齐,气势汹汹。领头者腰间玉坠刻着醒目的青麟纹,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与昨夜刺客身上的纹身如出一辙。

公孙朝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算盘,心中暗自警惕。这些人来意不善,而那神秘的青麟纹,似乎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她转头看向卫凌霄和姜芫华,微微点头示意,三人之间无需言语,便已达成默契。杜若则躲在柜台后面,紧张地探出半个脑袋,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官员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