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后院,古老的枯井边围满了人。
春日的阳光照在斑驳的院墙上,将警察们的身影拉得老长。几棵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似乎在为地下那具冰冷的尸体哀叹。枯井旁,几名警察神情凝重地站立着,不时向井中张望。
赵时哲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刘雨生、王鸿远以及三宅悦宗。刘雨生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王鸿远面沉如水,眉头紧锁;而三宅悦宗则保持着一副难以捉摸的平静表情,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让开。"赵时哲沉声道。警察们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他走到井边,俯身向下看去。井深约三丈,井壁上长满了青苔,底部隐约可见一具面朝下的尸体,身着博物馆保安的灰色制服。尸体一动不动地浸在浅浅的积水中,水面已被染成淡淡的红色。
"绳子。"赵时哲简短地说。
一名警察立刻递上一根结实的麻绳。赵时哲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袖子,系好绳子,开始缓缓下井。
"赵探长,要不要让手下去?"王鸿远关切地问道。
赵时哲摇摇头:"第一现场,我要亲自勘查。"
众人安静地看着赵时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井口的黑暗中。只有三宅悦宗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下到井底,赵时哲蹲在尸体旁,小心翼翼地将其翻转过来。死者正是博物馆的夜间保安队长张守诚,五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因惊恐而扭曲,双眼圆睁,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胸口有一个明显的刀伤,深可见骨,鲜血已经浸透了整个胸前的衣物。
赵时哲戴上准备好的手套,仔细搜查死者的衣服。在张守诚的内衣口袋里,他发现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纸张是上好的和纸,泛着淡淡的米黄色。纸上用工整的日文写着几行字,墨迹已经被水浸得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认。
虽然赵时哲精通日语,但他并未立刻翻开查看,而是将纸条小心地放入一个准备好的证物袋中。
继续检查尸体,他注意到死者的右手紧握着什么东西。轻轻掰开僵硬的手指,赵时哲发现那是一枚小小的袖扣,样式古朴,上面刻着一个家徽图案——两条交缠的龙。
"有意思。"赵时哲低声自语,也将这枚袖扣收入证物袋。
最后,他注意到死者的鞋底沾有一种特殊的泥土,呈褐红色,与博物馆后院的泥土明显不同。赵时哲取了小样本装好,然后示意上面的人将他拉上去。
回到地面,赵时哲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张队长是被人杀害的,凶器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或短刀,直接刺入心脏,几乎是当场毙命。"他平静地陈述道,"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与三彩双龙耳瓶被盗的时间相符。"
刘雨生捂住嘴,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老张跟了博物馆十多年了,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怎么会..."
"你们之间有过矛盾吗?"赵时哲直视着刘雨生问道。
刘雨生猛地抬头:"赵探长,您该不会怀疑我吧?我跟老张相处多年,情同兄弟,怎么可能..."
赵时哲打断了他:"调查案件,不放过任何可能性,这是基本原则。刘馆长不必紧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
"我和老张从未有过任何纠纷。"刘雨生坚定地说,眼中含着泪光。
赵时哲点点头,转向一旁的法医:"尸体送回去做进一步检查,尤其注意他体内是否有安眠药物的成分,与看守文物的两位保安是否使用了同一种药物。"
"是,赵探长。"法医应道,立刻安排人员将尸体抬上担架。
"王部长,我需要博物馆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单,包括他们昨天的行踪和不在场证明。"赵时哲对王鸿远说道。
王鸿远略一沉思,点头道:"我会立即安排。不过,赵探长,在那张日文纸条上写了什么?会不会与日本人有关?"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三宅悦宗。
三宅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