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眉梢:“遵命!”挥手招呼部下,策马扑向虎牢关下面的空旷地。
李世民指着虎牢关不远处的汜水河,继续下令:“宇文士及,瞿长孙,速率你部军马收集柴火,待秦叔宝、尉迟敬德灶挖好后,将柴火放在灶里点着。”
宇文士及、瞿长孙领命而去。
谋士郭孝恪完全理解秦王安排的用意。秦王谋划有方,与他在路途中的设想不谋而合,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待秦王传令完毕后,他指着虎牢关东面远处的开阔地补充道:“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虽然这虎牢关易守难攻,但自古攻城掠地,皆宜一鼓作气。假如窦建德不信邪,一来就拼命强攻,我们这区区3千多军马怎能抵10万大军的轮番冲击?要做假就做到家。再叫一批军士化作老百姓,放羊的、走亲戚的、经商的,打柴的……沿着夏军的来路分别散布流言,逢人便说,秦王10万军马已经占据了虎牢关,到处皆布有军马。正所谓众口铄金,与造的一万假灶、燃起的烟尘、沿河旷野上的马蹄践踏相互印证,不由得他不信,尽可能打消他一来就的强攻念头。”
李世民深知用“间”的重要性,点头赞同:“郭大人所言极是。”说完,把头转向王君郭:“王将军,你先到这里,熟悉地形,恰好你带来的那批军士穿着百姓服装,又派得上用场了。给你个美差。你速去这批人中挑选几十名机智聪慧军士,按郭大人的吩咐化妆后,设法及近夏军大营,任务不用我细说,把你那三教九流的下三烂伎俩都使出来。散布流言、偷窃军情,扰乱军心等等,总之,只要对我唐军有利的事尽管放手去做,不用禀报。”
王君郭微笑着自嘲道:“大王总是叫我干这等玩命的差事,每次都离不了一个“偷”字,看来我这身贼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说话时,随手指了指北面的黄河。
秦王忍不住笑了笑:“此等重任,非你莫属。”
郭孝恪顺手指着汜水河对岸那片矮树林中一棵形状怪异的老树补充道:“但有紧急军情,放在那棵怪树叉上,我自会派人来取。我有要事,也将内容放在那上面。”
王君郭应了一声:“尊令!”秦王说是美差,其实他心里知道,自古细作皆是把头腋在裤腰带上玩事,是最不美的差事,他在秦王手下做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个勾当了,深知当细作凶多吉少。不过,既然秦王点了将,岂有推辞之理。他正要离去,薛收叫了一声:“王将军且慢。”旋即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绢,叫随从拿来墨宝,大笔一挥,字迹圆活遒劲,写就一张招兵告示,递与秦王观看。
秦王看后,明白了薛收的用意,连连点头。出发前薛收的一番宏论,就已经令众将刮目相看,现在薛收又考虑得如此周到,竟连让窦建德相信我军有足够的兵力,兵员补充的理由都想好了。由此可见,薛收已谙熟了诈术两个层面的运用:在制造出欺诈表象的前提下,再给这种表象制造合情合理的理由,使被欺诈者找不到破绽,确信无疑,作出错误判断,从而采取错误的应对措施。否则,没有与欺诈表象相配合的后续措施,欺诈反而弄巧成拙。薛收的招兵告示,正是这一诈术深入运用的点睛之笔。他甚至有些后悔,自诩唯才是举,不会埋没人才,殊不知有如此大才在身边那么长时间,居然没发现,实在委屈他了。李世民叫随从取出印鉴,盖上大印,递与王君郭。
薛收指着招兵告示,向王君郭特别强调招兵广告的用意:“窦建德本人机警聪慧,身经百战,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且性格又多疑;手下谋士多有智谋,不可等闲视之,断不会轻易上当。我们制造出有数万兵马守卫虎牢关的假像,窦建德必然不会轻易相信,首先就会疑惑我们的兵源是从哪里来的。没有充分的兵源补充理由,造假反而弄巧成拙,暴露出我们兵少的破绽,一旦强攻,我军休也。所以,你要设法让夏王看到这张招兵告示,还要多动脑筋,使他相信我们有数万军士把守虎牢关并非虚谈。窦建德离得那么近了,时间紧迫,赶快去张罗。”
听完薛收的解释,王君郭愈发感到自己肩负“美差”的重要性,岂止是偷窃军情,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