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冰棺悬在窟顶倒垂的冰锥丛中,棺盖上浮雕着九尾狐衔珠图——那狐眼嵌的竟是殷夫人护心镜的碎片。哪吒踮脚去够,冰棺突然“咯吱”转了个面,露出背面血淋淋的咒文:

【以子之血,解母之囚】。

阿寅的青铜矛“当”地戳进冰阶:

“又来这套?这雪山是批发的催命符吗!”矛尖挑起的冰渣子溅到阿丑脸上,结界兽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是咸的。

殷夫人的声音在阿丑识海里掀起巨浪:

“吒儿莫碰!这是剜心咒!”可兽爪比思绪快,阿丑的铁盾已砸向冰棺。棺盖震开的刹那,三千冰锥如暴雨倾泻,每根尖上都挑着个小小的殷夫人幻影,齐声哀泣:

“疼啊……”

哪吒的混天绫绞碎幻影,却绞不碎那哭声。他记得七岁那年误闯诛仙阵,殷夫人也是这样一声声哄他:

“娘不疼,吒儿吹吹就不疼了。”可如今阵眼插着娘亲的护心镜,阵纹是他被雷劫劈碎时流的血。

白骨夫人的残念从冰雾里凝出身形,指尖拂过哪吒肩头结痂的伤:

“李夫人剖过两次心。一次为你挡天雷,一次……”她突然攥住阿寅的矛尖往棺内引,

“问这头畜生啊!当年补天裂的碎石,可沾着你娘的心头血!”

阿寅的獠牙咬得咯吱响。冰棺里涌出的寒气凝成画面:天倾西北那日,殷夫人率军死守不周山缺口,女娲娘娘炼化的补天石滚烫如熔岩,是阿寅阿丑用盾矛生生架着塞进裂缝。而石头上蜿蜒的血痕……分明是殷家军的旗号。

“剜心咒要的不是你的血。”白骨夫人突然掐诀,阿丑的爪子不受控地刺向自己胸口,“是这缕残魂的——”

火尖枪贯穿残念的咽喉,却只搅散一团冰雾。真正的杀招在头顶——冰棺盖轰然压下,棺内伸出千百只白骨手抓向阿丑。哪吒突然笑了:

“我娘说过,骗小孩的烂招用三次就该换了。”

混天绫缠住阿丑的腰猛拽,火尖枪挑飞棺盖。棺底赫然镶着块冰魄,却被血咒裹成赤红色。哪吒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咒文上:

“不是要子血吗?管够!”

血珠溅上冰魄的刹那,整座雪山响起碎裂声。阿丑突然人立而起,殷夫人的虚影从兽躯里浮出半身,五指虚按在哪吒淌血的唇角:

“傻崽,剜心咒要破的不是棺……”

她残魂化作流光撞向冰魄,血咒纹路寸寸崩解。白骨夫人发出凄厉尖啸:

“殷十娘!你宁肯魂飞魄散也不求我?!”冰棺炸裂的碎片里,哪吒看见娘亲的虚影回头一笑,还是陈塘关灶台边沾着面粉的模样。

阿寅一矛扎穿坠落的冰魄,青铜矛却传来灼痛——那冰魄里裹着半枚丹药,正是无量仙翁炼的邪丹。

“得,这趟买卖亏到姥姥家了。”阿寅甩着焦黑的爪子嘟囔,却没松开矛柄。冰窟顶漏下一线天光,照着哪吒手里殷夫人最后凝成的冰片,上头歪歪扭扭刻着:

【冰魄双生,阴在归墟】。

旧情焚天·冰魄双生子

白骨夫人的残念在冰雾里聚了又散,最终凝成个倚着冰榻的美人。她指尖捻着块焦黑的甲片——正是殷夫人护心镜的残角,冰晶凝成的睫毛下,瞳仁里烧着团幽蓝的火。

“殷十娘这个蠢女人。”白骨夫人忽然将甲片掷向哪吒,冰棺碎片“叮叮当当”撞出一串火星,

“当年她说要拿冰魄给你镇命魂,我笑她痴,结果呢?”她猛一挥手,冰壁上映出旧景:殷夫人独闯昆仑山,剑尖挑着捆仙绳,绳上拴着个浑身覆霜的女童——正是幼年的白骨夫人。

哪吒接住甲片的手一颤。那上头有道剑痕,是娘亲的佩剑“斩龙”留下的。冰镜里的殷夫人正割开手腕,血滴在女童眉心:

“从今往后,你叫白璃,是我陈塘关的人。”

“她剖半颗心炼成冰魄,就为镇住我体内仙翁种的蛊毒。”白骨夫人突然尖笑,冰榻炸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