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和尘浪,缭绕而来。
她缓缓地捏住沈期的剑尖,倒也没有挣扎反抗,只是带着一种铺天盖地的疲惫,很浅淡地看向他。
“侯爷,这里好像起火了。”
沈期也很快发觉不对劲,却仍旧拿剑挡着她上来:“谢御史伤得很重吧?本侯若把你留在这里,岂不是死路一条?”
宋琬无心跟他辩驳,直接避开他的剑,而他身后似乎砸下了什么东西,撞得门洞横梁,摇摇欲坠。
她几乎没有犹豫,瞬间把沈期扑在了石壁上,那着了火的横梁整个儿掉下来,烧在她羸弱的后背。
宋琬却只是闷哼一声,皱紧了眉,仍旧用身体护着他:“侯爷小心。”
沈期立刻松了手,冰凉的长剑摔在阶梯上,滚落一丈远。
他难以置信地回抱住宋琬,想确认她后背伤得重不重,伸手一探,全是灼热的火星子。
他只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而她第一反应是救他。
甚至她还在逞强,固执地朝他比着口型:“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沈期又焦急,又懊恼,直接上手扯开了宋琬的外衫,单手一脱,把火星子拍在石壁上,又确认她的中衣没着火,把人扣在怀里,沿着瘦弱的脊背,摸了好几下。
可他还是不放心,索性扳过宋琬的身子,将她摁在石壁上,盯了好久,甚至都想探手去她衣衫底下,还是忍住了。
他声音有点哑,带着低沉的颤抖:“疼吗?”
宋琬本来想摇头的,却在对上他略显湿润的眼睛时,点了点头。
“皮肉没烧着,只是被砸得有点疼。”
“下官没有大碍,我们赶紧离开,找狱卒灭火。”
沈期回神般地攥住她,意识到她的手心还滚烫着,想必是高热未退,吊着一条命来的。
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畜生。
就算她真是什么另有所图的奸细探子,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跟他相处了二十日,并没有害过他。
他应该等她病好了,再找她算这笔账。
沈期叹了口气,走到阶梯之下,蹲下身喊她:“我背你出去。”
宋琬心里一咯噔:“下官走得动,哪里敢让侯爷屈尊。”
沈期见她跟个木头一样杵着,索性拦腰一扛,以扛大米的姿势捞上她:“少废话。”
宋琬趴在他肩头,是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埋下脑袋,在他耳际很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看到沈期的耳垂红了,绯色渐渐染透整个耳廓,烫得快要滴出血来。
好像美玉上落了一点殷红,有种明艳惑人的错觉。
她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轻举妄动,连呼吸都只敢朝着另一边,僵硬着被他扛出来,稳稳落在地面上。
沈期喉头微动,见她愣怔,越觉得哪里怪异起来,索性偏过头去,喊僚属救火。
又叫人去处理章存若的尸首,追查纵火犯。
他安排了一大圈,忙来忙去,好像到最后才想起她。
他轻咳一声,还同她隔得有点远:“回道观,再喊大夫来看看。”
*
宋琬昏睡了非常久。
她醒来的时候,沈期正好从门外进来。
这天约莫是晴朗的,雕窗外透着翠叶和风,华枝疏影,真有点春日久违的明丽。
沈期还算克制地拿手背贴了贴她额头:“感觉好些吗?”
宋琬颇有些受宠若惊,从榻上撑起来,又担心自己失去意识太久,身份被瞧出端倪。
她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还好中衣规规矩矩地穿着,束胸那股压抑的感觉,也在胸口缠着,毫无异样。
她暗地里松了口气,把被子又披紧了些:“有劳侯爷关心,敢问侯爷……下官睡了多久?”
沈期目露不忍地瞧了她一眼:“三日。”
宋琬几乎是瞬间掀开衾被,穿鞋下榻:“下官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