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期稍稍弯腰,瞧了她好一瞬,总觉得她眉眼间还隐着黯淡,像极了不开心:“那你今日闲着,不如跟本侯去喝茶。”
宋琬仍旧没抬头:“侯爷如何这般有兴致?”
沈期听她没有推拒,便带她往丹凤门外走:“本侯哪里有兴致?是看你太可怜了。”
“你从岭南来,想必京中的好茶都没尝过,本侯府上倒是收罗了许多,今日就带你开开眼。”
宋琬步子一顿,人已经停在侯府的马车前,瞧见熟悉的金络车顶,瞬间清醒了。
沈期说带她去侯府?
回家是吧?见人是吧?简直要命!
她赶紧后撤,诚恳万分地对上他:“侯爷,下官喝多了茶,会睡不着觉。”
沈期却很宽容:“那便去坐坐也行,本侯府上各色窑盏也很多,给你挑一个去。”
宋琬几乎要扶额长叹了,斟酌道:“下官有一个毛病,凡是去友人家中,不敢见尊长。”
沈期眼睛都亮了几分:“那真是太巧了,今日我母亲忙着后院之事,不会进来吵扰。”
宋琬脑门开始发汗,斟酌半天,还想婉拒。
沈期却以为她不信,又补充道:“我母亲有个远房侄女,晚间到府上来,她忙着招待,管不了我们。”
宋琬深吸一口气,很好,她就是沈期口中的远房侄女,从岭南归宁回来了。
若不早点溜走换裙钗,她哪里赶得上沈夫人的晚宴啊?
她很是怅然地瞧了沈期一眼,觉得他死都想不到,她过着如此割裂的生活。
一边当他的同僚,一边当他母亲的儿媳。
连带着他一起,真是荒唐到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