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公楼如同一个个巨大的灰色方盒子,冰冷而毫无生气。陈凛走进其中一座方盒子,刷卡、安检,然后搭乘电梯,机械地完成着每一个步骤。电梯厢内依旧拥挤,同事们面无表情地站立着,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沉默如同病毒般蔓延开来,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办公室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密密麻麻的格子间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个格子间都狭小而压抑。隔板阻挡了视线,也阻隔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办公室主色调是冰冷的灰色和白色,惨白的灯光没有任何温度,电脑屏幕散发出冰冷的蓝光,映照在每个人疲惫的脸上,更显苍白和麻木。键盘敲击声单调而重复,如同机械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响,更显压抑。

陈凛走到属于自己的格子间,狭小的空间里只摆放着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和一个文件柜,拥挤而局促。他机械地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重复而枯燥的工作。

枯燥的数据录入,无意义的报表整理,永无止境的会议,这就是他每天工作的全部内容。面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机械地重复着复制、粘贴、录入的动作,眼神却空洞无神,灵魂仿佛早已抽离,只剩下一具躯壳在机械地劳动。数据毫无意义,只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报表空洞无物,仅仅是为了应付上级的形式主义。

上午的例会又臭又长,领导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空洞的口号和目标,诸如 “狼性文化”“996 奋斗”“再创辉煌” 之类的陈词滥调,与会者却昏昏欲睡,眼神空洞,机械地记录着,会议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浪费时间和生命。同事们之间表面上客客气气,见面只是机械地打招呼、问好,笑容虚假而僵硬,对话内容空洞而缺乏真心,诸如 “今天天气不错”“最近忙什么呢”“吃了没” 之类的客套话,都是职场上毫无意义的寒暄。

办公室里人际关系淡漠而疏离,每个人都如同戴着面具,客套、疏远、防备,真诚和信任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背后议论、传播八卦、互相倾轧,办公室政治暗流涌动,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卷入漩涡之中。领导时不时地进行 “激励式” 谈话,实则是 PUA 和精神压榨,将工作压力转嫁给下属,却不提供任何实际支持和帮助,话语中充满了控制和剥削的意味。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在重复而机械的工作中无声流逝,从指缝间悄然溜走,不留一丝痕迹。陈凛感到一种深深的空虚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价值在哪里。这些数据、报表,这些毫无意义的工作,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他的人生价值就体现在这些冰冷的数字和空洞的报表上吗?十年后,二十年后,他的人生又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因为想得越多,绝望感就越强烈。

午休时间,同事们三三两两地结伴去餐厅吃饭,格子间里顿时空旷了下来,更显冷清。陈凛独自一人留在格子间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冷硬的面包,就着冰冷的白开水,默默地解决午餐。食物依旧粗糙乏味,没有任何食欲,只是机械地填饱肚子,维持身体的运转。

他感到自己就像一颗螺丝钉,被牢牢地固定在格子间这个巨大的机器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运转,直到生锈、报废,然后被无情地抛弃。他渴望改变,渴望逃离,渴望拥有不一样的人生,但改变的出口在哪里?他看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希望,只能在无尽的重复和空虚中慢慢沉沦。

夜幕降临,办公室里的灯光逐渐熄灭,同事们陆续下班,格子间如同一个个空洞的蜂巢,失去了生气。陈凛也机械地关掉电脑,收拾东西,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办公室。

再次回到逼仄的出租屋单间,房间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生气。拉上窗帘,关掉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之中,与白天喧嚣的都市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孤独和空旷。窗外隐约传来都市的噪音,汽车的鸣笛声、远处工地的施工声、人群的嘈杂声,这些声音如同遥远世界的回音,更反衬出室内的死寂。

陈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