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5)

当周南郢狼狈不堪、一路挣扎着跑到城中村的时候,他的双眸充斥着绝望与无助。每迈出一步,背后的伤痛就仿若被烈火熊熊灼烧一般,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后背惨遭他人残忍地砍了三刀,所幸刀刃切入肉体的深度并不深,然而,即便这样,那不断渗出的鲜血已经把他的整个背部染得通红,那刺目的红就像是被夕阳余晖完全浸染过的幕布一般。

他的大腿同样没能逃过厄运,被人阴险地捅了一刀。好在他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反应极度迅速,审时度势后身子敏捷地一侧,巧妙地躲开了绝大部分部位,只是被刀刃轻轻刮伤。但说实在的,这些伤跟他胸膛受到的重创比起来,那可真的只能算是小伤了。他的胸膛被人以极大的力道狠狠击了一掌,那股力量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冲进他的体内,这一掌无疑是致命之伤,恰似死神敲响的丧钟。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要是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不能觅得一处宁静之所静坐疗伤,而且疗伤时长还必须达到5个小时以上的话,那么,明年的今天,恐怕就极有可能是他的忌日了。平日里,5个小时对他来说简直是一段不值一提的时间,那可是他找两个女人风流取乐两次的最短时长,他总是在那些纵情声色的时候肆意浪掷光阴,从没珍惜过。可到了此时此刻,这区区5个小时,却俨然变成了他生命的极限,就好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巨大天堑横亘于生死之间。

城中村的灯火明亮闪耀,那光芒丝毫不亚于周围那些闪烁着迷人光彩的霓虹灯。城中村的灯火宛如高高在上的月宫仙子,散发着清冷而孤独的光线,似乎只会沉浸于自我欣赏之中,压根儿不会在意外界的目光;而周围的霓虹灯就像深植于人们心中的火辣又热情的风韵女人,用自身绚烂的色彩和迷人的闪烁撩拨着过往路人的心弦。仅仅一尺的间隔距离,却让这两种灯光好似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边是静得只能听见微风轻轻吹拂的世界,另一边则是喧闹嘈杂、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世界。

刚刚从寂静的世界仓皇奔逃到这喧闹之处,周南郢的双眼中满是深深的警惕,尽可能地沿着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墙根或者角落前行。

这是一个夜市,人流量却很庞大。两边摆满了小摊小贩,秩序显得颇为凌乱。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吸引着过往行人的注意。

周南郢在一处摊贩集中的地方,突然穿过人群,一个箭步越过外面的商贩,迅速冲入后面的一个小巷子里消失了。尽管引来了无数惊呼和斥责声,但他就像聋子一样,毫无反应,很快没了踪影。

这个摊贩聚集之处有个屠夫,周南郢就是从他身边挤了进去,猛地撞了他的右手一下。当时屠夫正在举刀剁肉,被周南郢这么一撞,右手的刀瞬间改变方向,朝着自己左手剁去,而他的左手正按着大部分肉块。

几乎眨眼间,屠夫就冷汗直冒,但就在此时,一只小手突然伸过来,迅速穿过他的手肘然后和另一只小手紧紧握住,他顿时感到左手手肘像被重物坠着一样,一股向下的力量立即把左手从肉块上拉开了。紧接着,右手的刀重重落下,几乎全部没入肉块之中。

屠夫如虚脱了一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这一瞬间,他觉得比杀一头两百多斤的大猪还累。然后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小男孩站在那里,一脸狡黠:“憨叔,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左手当成猪蹄子了,怎么下这样的狠手啊?”

屠夫名叫王大憨,村子里比他年长或者辈分高的人都称呼他憨子,其他的则叫他憨叔。

王大憨一看眼前这个小男孩竟是村里的孤儿大雀儿,满脸欢喜地感激道:“大雀儿,刚才是你吧,大叔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大叔这双挣钱的手就得废掉一只了。”

“憨叔,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就拿刀往自己身上砍呢?”大雀儿好奇地问道。他身子较矮,还不及搁肉的肉墩高,又站在王大憨左侧,光线也不明亮,不能完全看清刚才发生的事。

王大憨一听这话,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瞬间想起了刚才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