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陈强抓着韩璐的衣领,抬手给了她两巴掌。
我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陈强以为韩璐被我睡了,想到赔了个女人,也没能套出我的话,很不甘心。
韩璐却告诉他,没有睡,陈强不信。
“放你妈的屁,你腰上的红绳呢?你陪五个男人玩的时候都不会解开这红绳的,现在绳子呢?!”
绳子,自然在我的手上。
我让韩璐脱衣服,其实为的就是这根绳子。
俗话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行规,行行有门道。
韩璐在的这个门派,往牛逼了说叫兰花门,祖师爷是管仲,相传管仲开了第一家青楼,甚至用靠这一行充盈了楚国的国库。
但往俗了说,韩璐这种,就是老少爷们儿最喜欢聊的——鸡,在兰花门里,称为最下流,也叫缠脚。
不是说裹脚布的缠脚,龙爷和我说过,这出自琵琶行,有一句五陵年少争缠头,说的就是一群纨绔子弟追求花魁,所以这些不入流的鸡,就自称自己是缠脚。
缠脚货什么人都能睡,只要给够了钱,他们在男人面前是没有尊严的,唯一的尊严就是那根红绳。
韩璐急忙辩解:“是他要我解的,我不解,他不信我!”
“我去你妈的,平时把那玩意说的比你的命根子还重要,现在随手去解给叶鹏了!果然是个婊子!”
陈强输了钱又输了人,恼羞成怒,对韩璐拳打脚踢,打到路人报警了陈强才停手。
韩璐的这根红绳,之后还有用着呢,我收进了抽屉里。
张猛那几拳头是真的猛,我洗了澡,在床上睡了一夜,身上还是疼,而且越来越疼。
我实在受不了了,去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骨头没断,但也要好好休养。
我不想丢了星光的工作,想要发短信去请假,拿起手机却不知道发给谁。
陈强么?
他虽然是我的领班,可我不会接受,因为他已经把这个职务输给我了。
而且,陈强应该也不会给我批假。
但我却接到了丁媚的电话,丁媚让我在家里好好养病,她已经给我批假了。
我真没想到,她居然知道我受伤了。
“你可别多想,我可没过多关注你,是陈强来找我告你的状,我才知道你受伤了。”
我心里一暖,不管怎么说,有人关心总是好的。
而且,她这种级别的大领导,居然亲自来给我这个小服务员批假。
至少说明她对我是真的用心了。
丁媚又叮嘱我:“陈强我是不能开掉的,他对星光很重要,现在你们俩闹成这样了,你想好回来怎么和他相处么?考虑一下,要不要去我朋友的赌场。”
“丁总,你这样子真像个叠码仔。”
“叶鹏,你之前还装自己对赌场什么都不懂呢,现在暴露了吧。”
我笑笑说:“但我真的不打卦。”
丁媚也跟着笑笑:“你之前口风那么紧,现在为什么稍微松动了点呢。”
“我可以告诉你理由,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丁媚的声音很慵懒,像是一只猫,“那你先说说看什么理由。”
“因为我认准了要你当我老婆的,不用防着你。”
丁媚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僵了一下,她显然有点儿不高兴,当然了,高高在上的总经理,被小服务员说这种话,在她看来就是语言猥亵。
果然,电话那边的丁媚俏脸一跨,冷哼道说,“哼!叶鹏你别得寸进尺。”
“我实话实说,我就是想让你当我老婆、”
“叶鹏!”丁媚强行压住火气,说,“伤好了以后就来上班,不然扣你工资!”
我挂了电话,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居然正在笑。
我不由摸了摸脸,我已经很久没笑得这么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