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3)

玻璃展柜折射出的清冷光线,宛如冰冷的刀刃,在江逾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织的阴影。他紧紧握住拍卖号牌的手指,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那轻微的颤动仿若暴风雨来临前树叶的战栗。展台上,那支鎏金钢笔静静地置于防弹玻璃之下,泛着幽冷而神秘的光,笔帽处的贝壳浮雕,在强光映照下投出诡谲的暗纹,恰似恶魔隐藏在暗处的爪痕。

“七百五十万,第三次!”就在拍卖槌即将无情落下的刹那,陆昭猛地高高举起了88号牌,高喊:“八百万。”

宾客席间顿时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石子一般,泛起一片窃窃私语的涟漪之声。江逾白迅速转头看向后排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只见对方正在调整领结——这是他们事先悄悄约定好的危险信号,如同黑暗中悄然亮起的警示灯。他的手缓缓伸向耳后的微型通讯器,就在指腹刚刚触碰到通讯器的瞬间,传来三下有规律的震动,这震动仿若死神的敲门声,刹那间冷汗就如决堤的潮水,瞬间浸透了衬衫下那紧绷如弦的脊背。

展台侧面突然有烟雾弹爆开,粉色的气体犹如恶魔释放出的迷雾一般弥漫开来,人群中顿时传来此起彼伏受惊的尖叫,如同待宰羔羊发出的绝望呼喊。陆昭撞开安全通道的瞬间,江逾白仿若一道闪电,已经扯开西装扣子,飞身跃上展台。防弹玻璃罩感应到他的虹膜之后自动开启了,可此时的警报声却被淹没在这一片混乱的汪洋之中,犹如孤鸿之鸣被暴风雨淹没。

“你是条子还是同行?”陆昭的手像无情的钳子一般,紧紧夹住他正要去拿钢笔的手腕,虎口处因长期握枪形成的粗硬茧子蹭过江逾白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江逾白毫不犹豫地屈膝朝着对方腹部迅猛顶去,钢笔瞬间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如流星般的弧线,他冷冷地说道:“这话该我来问陆警官才是。”他们在漫天飘落的拍卖目录纸张犹如凋亡的蝴蝶飞舞的空间里,同时朝着坠落的钢笔扑去。陆昭的镜框擦过江逾白的耳尖,陆昭仿佛嗅到了一丝海盐混合着苦艾酒的神秘气息,这气息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货舱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地、宛如绝望的巨兽闭合上入口。陆昭慌忙把钢笔插入密码锁卡槽。江逾白的目光像利箭一般,死死地盯着他后颈处若隐若现的疤痕,突然像饿狼扑食般伸手扯开了他的衣领。暗红色的月牙形伤疤在冷白色的灯光下暴露无遗,宛如毒蛇吐出的信子,和父亲日记里所描述的分毫不差,仿佛是一种宿命的昭示。

“二十年前霞飞码头,你到底……”

警报器毫无预兆地突然炸响,那声音如同广岛原子弹爆炸般震耳欲聋。成排的货架后面传来铁链拖地的、如同鬼魅靠近的声响。陆昭举枪上膛的动作猛地如雕塑般凝固住了——在摇曳不定、如鬼火般的应急灯下,无数透明的培养舱正在缓缓自动解冻,蓝色的液体之中漂浮着裹满藤壶的人形物体,脐带般的胶管连接着舱顶盛开着的蓝罂粟,如同邪恶的祭祀仪式现场。

江逾白的腕表开始疯狂震动起来,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叩击。父亲临终前的呓语在耳边炸开:“珊瑚虫死在礁石里……才能长出新的岛屿……”

在这混乱且危机四伏的游轮货舱之中,陆昭与江逾白之间的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警报声尖锐刺耳,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穿,而那成排货架后传来的铁链拖地声,更是如恶魔的脚步,步步紧逼。

陆昭举着枪,手指扣在扳机上,然而那看到培养舱中诡异景象的瞬间,他的动作却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般。那些在蓝色液体中漂浮着、裹满藤壶的人体,以及连接着舱顶盛开蓝罂粟的胶管,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认知。

江逾白则死死盯着陆昭后颈那道暗红色月牙形伤疤,心中的疑惑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二十年前霞飞码头的谜团,似乎就在眼前,可又像隔着一层迷雾,怎么也抓不住关键。他的腕表疯狂震动,父亲临终前那仿佛谶语般的呓语,此刻在耳边不断回响,让他的思绪愈发混乱。

“别管那些!先搞清楚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陆昭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