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眼中没有一丝人性的光芒。这些东西远比陈铭想象的要多得多,密密麻麻地从街道两侧涌来,将他团团围住。
陈铭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一个人闯进来。现在除了往回撤,别无选择。他一边射击一边后退,每一颗子弹都瞄准那些怪物的头部。然而子弹数量有限,而对面的敌人仿佛无穷无尽。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铭!这边!"
循声望去,陈铭看见张排长正在一栋破旧的祠堂门口朝他招手。张排长的右臂缠着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得吓人。但至少他还活着,而且神志清醒。
陈铭一边射击一边向祠堂移动。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腐臭的气味几乎让人窒息。终于,他冲进祠堂,和张排长合力关上大门。厚重的木门勉强能挡住外面的怪物,但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其他人呢?"陈铭问道。
张排长苦笑着摇头:"就剩我一个了。我们完全低估了敌人的数量,整个村子的人都...都变成那副鬼样子了。"他说着,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陈铭这才注意到张排长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他不仅手臂受伤,脖子上也有一道狰狞的咬痕,皮肤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青灰色。
"你被咬了..."陈铭握紧了枪。
"是啊,"张排长苦笑道,"我能感觉到身体在发生变化。陈铭,你得赶紧走,这里已经完了。回去告诉长官,必须立即封锁这片区域,否则整个华北都要完蛋!"
"我带你一起走!"陈铭上前搀扶张排长。
"别碰我!"张排长猛地后退,"你没看到吗?被咬过的人都会变成那种怪物。我已经没救了,但还能为你争取一点时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的遗书,如果有机会,帮我交给我妻子。"
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响,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张排长推了陈铭一把:"从后门走,我来挡住他们。快走!"
陈铭还想说什么,但张排长已经举起手枪对准了他:"这是命令!不想吃花生米就赶紧滚!"
来不及多想,陈铭转身冲向后门。身后传来木门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张排长的怒吼和密集的枪声。陈铭强忍着回头的冲动,一路狂奔。直到重新回到树林,枪声才渐渐平息。
营地近在眼前,但陈铭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场灾难才刚刚开始。那些不死的怪物,神秘的瘟疫,还有被感染的张排长...这一切都预示着,一个可怕的时代即将来临。
回到营地时,士兵们已经按照预案开始紧急疏散。陈铭立即向上级汇报了村子里的情况,但得到的命令却让他大吃一惊——为了防止瘟疫扩散,高层决定对感染区进行炮击,包括里面的村民和士兵。
"这是屠杀!"陈铭拍案而起,"村子里还有活着的百姓!"
"这是命令!"团长沉声说,"为了大局,必须坚决执行!"
陈铭握紧了拳头。他想起张排长的遗书,想起村子里那些无辜的百姓。一个士兵的天职是保护人民,而不是屠杀他们。但在这个军阀混战的时代,道义和人性似乎都变得可有可无。
"我拒绝执行这个命令。"陈铭一字一顿地说。
"你知道后果吗?"团长冷冷地看着他。
"我知道。"陈铭解下领章,放在桌上,"我宁愿被降职,也不愿意做刽子手。"
走出团部时,晨曦微露。陈铭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不知道这是否是最后一个平静的黎明。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虽然代价沉重,却问心无愧。
然而他不会想到,这个选择将把他卷入一场更大的漩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华北都将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而他的妻儿,也将在这场灾难中命运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