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兀古斯的历史么。”
“自然是了解的。”范闲点点头,“霍尔臣部在前朝本是达尔术天可汗的宿卫部属。前朝末年天下大乱,末代天可汗莫名暴死,霍尔臣部难辞其咎,于是一分为二,一部依旧沿用旧部名自称霍尔臣,一部深感罪孽携末代天可汗灵柩远遁冻土,自称乌穆尔。”
“而萨满的兀古斯一派深得末代天可汗恩宠,可在天可汗身死后由于过于极端,而被草原各部大肆追杀,于是也伙同乌穆尔部一同远遁冻土。”札霍接过李源话语,继续侃侃而谈。同时他又伸手,用残损脏污,但厚实坚硬的指甲盖在桌上划出一道白线,“自此,达尔术人的世俗与宗教分流。虽后期萨满教圣水派逐渐兴起,又逢西土尊魂教,青马高原青灯教逐渐传入草原,但终归都没以前兀古斯一派萨满来的那么极端。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何如此极端,极端到不受所有人待见。”
“因为兀古斯一派又称圣山派,尊崇圣山阿曼托腾,并坚定认为圣山可以创世。而要创世,自然需要先灭世。”李源喃喃答道。
札霍长叹一声:“是这理。最初我也不懂范闲为何如此执着于圣山上的那个东西,更不懂乌穆尔人为何相助范闲,他对此一直讳莫如深。直到你来了,你向我提起了至正谶语。呵呵,中土陆沉,可不就是灭世么?所以你明白我为何对山上那东西,反应为何如此之大了么?你们觉得那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兀古斯萨满却急不可待的,希望我们拿到那个东西,呵呵。”
李源沉吟不语,许久才再度开口:“大人能想到的东西,范国师未必就想不到,可他还是如此坚定的去干了,里面必定有一些我们尚不了解的利害关节。”
“那些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李源突然开口问道。
“一个颅骨,边奴的颅骨。”札霍这次回答不假思索。
李源再一次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不说为何是颅骨这么奇怪的玩意,为什么还是边奴的脑袋?
“大人刚才还说,山上那些带来的东西,气息根本和边奴天差地别,现在却又告诉我山上那物是个边奴的脑袋?”
札霍见李源分外不解,于是耐心解释:“那是还能动弹的边奴,可那边奴头颅不过是一死物罢了,与边奴气息当然不一致。”
李源皱眉:“大人这冻土一行还真是分外奇诡起来,听起来荒唐的简直不像是真的。”
札霍瞥了一眼李源:“上官不如还是让我先彻底讲完罢。”
李源扶额状似头疼,只是手一挥让札霍继续。
札霍沉默了片刻,才又娓娓道来。
“当时我已萌生退意了。范闲国师始终神神秘秘遮遮掩掩,不告诉我们此行始于何事,此行又为寻出何物。随后兀古斯萨满携乌穆尔黑骑兵杀至,甚至当我面起了一次血祭。我那时已经彻底想退出了,但是范闲范国师不允。”
“札霍。所有人都有资格退出,但你没有资格退出了。”范闲轻轻对札霍说道。
札霍并不作答,只是再度扬刀,回身看向周边诸禁军,宿卫,以及范闲随侍:“范闲与乌穆尔人勾结,我们得以脱逃甚至要赖乌穆尔人以邪术开路。”
话语声不大,却四座竭惊。汗国宿卫里有不通晓大夏语者,由周围熟练掌握达尔术,大夏双语的细细转译,此刻也俱都震惊,迷茫,不解。只有范闲所带诸侍卫沉默不语,似是早有所知。
札霍把一切看在眼里:“所以我退出。奉劝诸位随我一同回首,不要踏上了不归路还不自知。不论汗国,亦或是大朝廷,都有刑律曰:与乌穆尔人勾结来往者,视谋大叛,即诛。”
人群开始骚动了,范闲却无视了周边所有,他只直直看着札霍:“所有一切我都会给出交代,该我承担的罪责我绝不逃避。札霍,谋大事者不拘小节。中土亿万生灵已在你我一念之间了。”
“这里所有人都有回头路可走,但你札霍,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札霍回过头来冷眼看向范闲:“有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