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冷漠又带着许久没人接他电话的烦躁。
要不是在距离舟凄不远处的客厅书架上放着两个人言笑晏晏的结婚照,舟凄差点要以为和他打电话的是自己的某个结婚合约的对象。
舟凄似乎是习惯了电话那头的人的语气,他轻声嗯了一声,本来想告诉温岱衡—他前不久拜托的那个案子有了结果,但电话那头却突然插入了第三者的声音。
“二少,这件衣服好看吗?”女人的嗓音又甜又腻,还有些缠绵悱恻,听起来大概是个温柔又甜腻的Omega。
饶是作为beta的舟凄也愣神了片刻。没有人会不喜欢温柔又甜腻的同行人员,可那个人是谁?
舟凄太沉默了,他习惯知晓一部分却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他想自己的丈夫也许会主动告知自己,如同热恋期那时欢喜着报备自己的行程。
可温岱衡没说。
他的语气不同刚刚与舟凄说话时的冷漠,反而带着些热络对那位女性说道:“很好看,服务员,把她刚刚试过的衣服都包起来。”
男人没有挂断电话,他毫不避讳着与身旁的女人聊着天,过了没一会舟凄耗尽了心力、等不到自己丈夫的回答,终于按下了红色的按键,手机中发出嘟嘟嘟的断音。
舟凄手指迟缓着捏着手机,另一只手得空把玩着手底下的毛绒玩偶,一个不小心便把手指大的毛绒娃娃拽破了边,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棉花。他心中一顿惋惜。
可这惋惜不知道是对谁。
夜晚很快来临,晚上的温家老宅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根基深厚的温家不仅家族庞大、人员众多,就连吃饭的气氛也要烘托到高潮,他们似乎是高雅的品酒师又或者是贵妇伯爵,眼不斜看、泰然处之。
人们纷纷站在老宅大厅一楼里觥筹交错、侃侃而谈。
而舟凄穿着宝石蓝的风衣,内搭着白色衬衫与黑色西装裤,额前散落下来的碎发让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又有些温柔。他便是这样出现在了温家的聚会场上。
尽管气氛热闹,可是等到大家看到舟凄进场,温家无论是长辈还是小辈都下意识着避开了一些,仿佛来的人不是温家二少的合法伴侣而是什么洪水猛兽、邪祟淫秽。
更有甚者站在距离舟凄不远处的位置格外“小声”相互交谈着。
“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我记得他是个beta吧,真是晦气呦,咱们岱衡可是S级的alpha怎么会与beta结婚。”
“嘻嘻,我还以为早就离婚了呢。”
“对啊,我记得今天宋小姐也来了吧,还挽着岱衡的胳膊呢。”
人们总说刀剑无眼极易伤人,可这些流言蜚语与恶意揣测更易伤人。
舟凄就像是没有穿护甲的战士,他独自一人出现在温家的宴会上无非成为了大家话头的活靶子。
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身份,这些珠宝加身、学历高贵的妇人永远是窃窃私语的人群。而从两年前舟凄与温岱衡不顾及温家百般阻止后结婚,舟凄便成了这些人两年内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看向舟凄,这人就像是早已习惯这些难听的话围绕着他,面不改色一般从路过的侍者小心翼翼端着的盘中取下一杯香槟,举起浅尝而止一口,眼神却到处寻找着温岱衡的位置。
这两年温岱衡虽然是叛逆了一些与自己结了婚,可个人能力确实过于抢手,无论当初闹得有多么难看,温父还是一早就把华梧集团CEO的位置丢给了他,所以温岱衡在家庭宴会上也总是自然而然站在最耀眼的位置。
随着香槟入喉,他的喉间立刻充斥着果味,口感格外浓厚。
这怎么说呢?温家人大多数都注重着格外重要的等级制度,他们是公认的顶层人员。而且温家在京都的位置屹立不倒,这些人的吃穿用度自然也是食物链最顶端的配置。
起初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温岱衡还会替他遮挡,或者是不想让舟凄参加这些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