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命的奴隶,也没有几个能够回到故乡。

幸运的是,他熬过来了。

秦安,也成了那唯一活着离开斗奴场的幸运儿。

现在他才二十岁,连冠礼不曾拥有。

却已经历尽沧桑,只想为自己活下去!

洗漱好换上干净衣裳,将断匕藏与靴中,便让五竹领着他去了祖父的院子。

“站住!”

刚跨进院子,便被迎面走来的裴钰拦住。

她脸色极为难看,扯着秦安身上的家奴衣袍:

“你既然选择回了府,为何还一身奴才装扮?是诚心不把阿姐的话放在心上,还是故意气母亲,让祖父心疼你不成?”

突然,瞥见秦安为束起的枯黄长发,莫名的火气:“还有你明明已及冠,为何不束发?”

刁钻不仅人情的质问接连而来,秦安都不知先回答哪一个。

哪个回答,他都不想回答。

一双麻木且晦暗的眼眸回视着裴钰。

他微微欠身,只吐出清冷的四个字:“奴才不敢。”

看着秦安没有丝毫悔悟。

裴钰一脸怒意:“阿安,你是存心给我们心寒吗?还是想让祖父见了被你早早气死吗?!”

五竹见状,上前想替秦安解释。

却被秦安给拉住,摇头示意不用。

五竹不能违抗世子的指令,默默退至其后。

而秦安垂眸,遮住眼底的凄凉。

他不想跟这个不似从前的阿姐解释,多说只会认定他是在抱怨和诉苦。

裴钰见他不答,愈加恼火,伸手欲拽着秦安往外走:

“赶紧给阿姐回院换衣,束好发再来见祖父,要不然阿姐定绝不轻饶你!”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秦安的衣袖。

一阵疾风刮过,她的指尖便传来疼痛,下意识缩回手。

“钰儿,他是你胞弟,怎能如此尖酸刻薄!”

伴随着一声冷冽低斥,裴夫人大踏步走来,挡在秦安身前。

裴钰气急跺脚一哼:

“娘,您护着他做什么?他不懂孝悌,不知规矩,就该教训!”

“他根本就是对我们心生怨恨,要不然怎会口口声声自称贱奴。就连母亲您亲自为他缝制的衣袍都不愿换上,也不束发,他就是为了报复我们,让祖父心疼他!”

说罢,扭头冲秦安喊:“阿安,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恨我们?是不是?!”

裴夫人闻言微怔,这才发现秦安穿着家奴的衣袍。

虽有些心寒,但还是不忍责备儿子,眼露温柔:

“安儿,你阿姐虽然语气上严厉了点儿,但她也是关心你祖父的身子。”

又瞪向裴钰:“钰儿,你不要再闹了,赶紧带弟弟去束发!”

秦安抬头看了不情愿的裴钰一眼,平静地移开视线。

对着裴夫人语气依旧平缓:

“衣袍不合身,冠礼未办。”

简单的九个字,让裴夫人瞬间红了眼眶,捂着抽痛的胸口踉跄了两步。

是啊,她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的安儿了,根本不知他的尺寸。

甚至,她已忘记了她的安儿已到及冠,却没能给他办一个风光的及冠礼。

而前不久,他们在裴国公府给裴焕举办了隆重的及冠礼,宴请了京城权贵。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裴焕,担忧地上前扶住母亲:“娘,没事吧?”

本心存几分愧疚的裴钰,见秦安对母亲的痛心疾首冷漠旁观。

便莫名地气愤不已,瞪着秦安:

“你看看你,把娘气成什么样子了。休在耍心眼让我们愧疚了,衣袍是母亲按照焕儿的尺寸为你缝制的,你俩身段相近怎会不合身!”

“还有,这里是裴国公府,改掉斗奴场里那些低贱的奴隶学来的不良习气!”

斗奴场里只有生和死,她这种闺阁贵女怎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