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卷垂。
“是现在更有味道。”晚江如实说。
高岑的美仿佛静止在葱茏岁月,褪去娇嫩却沉住了风韵。何况如一个女作家所言,旧时光她本就是个美人。
高以樊和陈元一进门时,晚江还站在原地欣赏老相片。陈元一招牌笑容阳光无敌,她同他们招手,岂料高以樊没作搭理,继续脚步不停地朝厨房去了。
灶台前高岑正在熟练翻炒,感到有人往身旁一站,配合地看了他一眼:“来了啊。”
高以樊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息:“你和她很熟悉吗?”
“一见如故。”
“就你一见如故的人多。”
高岑听笑起来,毕竟从小到大,不论是幼儿园里和高以樊同床午睡的女娃娃,还是青春期时走得近的女同学,只要被她侦查到他有了愉快玩耍的异性,脾性横如高岑这样的姐姐,就爱动不动瞎搅和。
但此刻她握着菜铲子耸肩,无辜地说:“你紧张什么?我干吗了?人家替你姐我照顾粤粤,请陈元一回家吃饭,再早一点儿,还给集团尽心尽力搞过业务。今天在外头遇见,好说歹说请她回家吃顿饭算作答谢,有何不妥?你以为人家稀罕来?”她盯着高以樊戒备森严的眼神,红唇上一记讥讽之色,“你发哪门子牢骚?”
“你不觉得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嘛……”高岑黑瞳一转,“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过,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什么……”
“你猜。”
高以樊挫败,叉腰在花色浅淡的地砖上来回走。
“三十多岁的女人不打诳语,年轻人,少安毋躁。”
“呵。”
“我说我亲爱的弟弟,有没有人和你提过,你每次无语凝噎的时候就喜欢阴阳怪气地‘呵呵’。”高岑轻飘飘拆了他的台,学他语气也“呵”了一下,回身继续翻炒。
“你要么出去,要么留这儿给我打下手。别跟尊佛似的杵着,看着烦人。”
高以樊把手往兜里一抄,转步便走:“懒得理你。”
“求之不得。”
高岑怀旧做派很彻底,食饭皆用镂刻雕花的檀木碗筷。这样纹路细腻、棱角出清的上好筷箸晚江几乎没怎么见过,不由赞叹。高岑美滋滋的,最乐见旁人欢喜她的东西:“好看吧?”
“嗯,让人不舍得用。”
陈元一嚼完一块糯米蒸排骨,吐去骨头:“巴巴儿跑到人家民间工艺木筷匠那里定制的,不好看都对不起您这呕心沥血。”
大姐头怎会听不出这小子话里的巴结,又往他碗里夹了块硕大的排骨:“这话中听。”
高岑的确懒得搭理某个别扭的男人,不就是她自作主张请了人来吃顿饭吗?生怕她这个姐姐从中作梗欺负了人家似的,高岑只管招待客人:“你可别为这筷子不吃饭啊,身板瘦的,男朋友可得心疼。”
“没关系,我单身。”
高岑故作吃惊:“是嘛!赶巧了,元一也单身呢!我看你俩相处挺融洽啊。”
陈元一险些喷出饭来,贼头贼脑观望高以樊的动静,后者冷静得很。
晚江笑哈哈的:“我比他大呢。”
高岑四两拨千斤:“‘女大三,抱金砖’,谈恋爱当然要找元一这样青春阳光朝气蓬勃的男生才有意思。像他这样……”她戳着高以樊,“装酷耍帅没下限的三十岁老男人,小姑娘都不待见。”
老天有眼,一物降一物,陈元一甩开膀子拍桌大笑起来。这下死撑若无其事的人绷不住了,在桌底朝陈元一快狠准的就是一脚。陈元一鬼哭狼嚎,吓得粤粤小嘴吮着蜜汁鸡翅甚是迷茫。高岑擦去儿子脸蛋上蹭到的酱汁,嫣然一笑:“老男人嘛,倒是适合结婚。”
“……”
晚江不得不佩服她,损了半圈儿亲弟弟,峰回路转夸一句。等等,这话里有话啊……
高以樊眼皮一抬,见晚江杏面飞上两抹薄粉色,心情豁然大好。高岑顾盼三人,一个羞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