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吗?高总,高……”
他突然就那样睁开眼睛,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极暗,他在发烧,可眼神清明,瞳仁黑似深海。离得有些近,晚江没被吓到,反而被这样的目光卷进了奇怪的涡流。而他只是沉默凝视,其实头疼得快炸开,却一心想要看清楚眼前人。一双杏儿眼,眉似柳叶,他发现她鼻尖上有粒小痣,尽管他才见她第三面。脸形不算很好,但肤色晶莹白皙,微施粉泽。
唉,这个女人其实算不上美,只是……
他差点儿又掉进那个得不出结论的怪圈,问:“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晚江一怔,如实说:“我今天没用香水。”
“可是明明有香味……”他声音越说越淡,伸手捞了晚江鬓边的一缕头发,“唔,是这个。”
“……”
他的举动让晚江猛地浑身发僵,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儿。这男人恐怕真的烧糊涂了,行为举止都有些异常,晚江恳请道:“高总,我看还是请那位张大夫来一趟吧,这样下去会烧坏脑子的。”
“烧坏脑子?”
“对,不开玩笑。”
没想到他反而哧哧笑起来,一时半会儿没个停歇。晚江无语,私下以为自己遭到藐视,面上一红,不是不腾火:“笑什么?大夫你爱看不看。”
“咳,咳……”高以樊撑坐起来,随手耙了耙乱糟糟的头发,“嗯,和我这样说话就好,不必左一声高总右一声您的。”
“……”晚江焦虑地别过脸去:完了,这厮真是烧糊涂了。
外头传来门铃声,高以樊爬下床晃悠悠去开门,晚江腿脚麻利地跑到客厅拿好自己的东西。她和刘知旬打了个照面,刚迈出门,想想又转过来对他说:“你——绑他——去医院。”
刘知旬僵着脖子点头应允。
怎么回事?这哪还是那个又恭敬又客套的陆小姐,他离开的短短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日渐暖和的季节,是诗里最美的人间四月天。在如此宜人的时节里宅家十多天的杜宝安终于决定拉自己出去晒晒。晚江下班回来,见杜宝安屋子里的衣服摊了满床,不由得“哟”了一声,凑到镜前打量正在化眼线的杜宝安:“您这是终于要出关了呀。”
“起开起开。”遮得她都看不见镜子了。
“要出去?时尚派对还是生日宴会?”
杜宝安对比了一下两只眼睛的妆,幽幽地说:“同学会。”
“噗——”
晚江乐了,怪不得没穿什么抹胸小礼服。杜宝安起身,站在晚江面前摆了几个非常浮夸的姿势:“这样打扮OK吗?”
黑色Leggings裹着杜宝安的小细腿,过膝驼色褶裙,加一件长款烟灰外套,晚江中肯地评价:“知性又有女人味。”
杜宝安打了个响指表示赞同。
“一个同学会,竟然惊动了你百年不穿的裙子?”
杜宝安开始打理自己蓬松的蘑菇头:“你不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说,同学会和相亲是能画等号的吗?”
“咦,你不一个人乐得逍遥自在了?”
“春天都来了,我不过跟随一下春的气息。”
“嗬,这春天可是都快过了。五一要来了,你怎么不跟随一下劳动人们最光荣。”
杜宝安不在家吃,晚江就简单弄了个蛋炒饭,也吭哧吭哧吃得贼香。其实她晚上也要出门,杜宝安生日将近可礼物还没着落。晚江舀了一勺饭放在嘴里,边嚼边从钱夹抽出一张闪亮的黄金VIP卡。说起来,前些天刘知旬替他老板来麦田接洽业务,顺便慰问这边的团队——人人一份乐森广场黄金VIP卡,连李彤的份都没落下,依然得体从容:“微薄之礼,不成敬意。”
其实那天离开高以樊寓所后,还没再见过他们。晚江想到那病号,决定问候一下:“高总还好吗?”
“是。陆小姐的关心我会转达给老板。”
“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知旬不再说什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