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弄不开。谁想死在这荒郊野外啊,所以我看着达子就感觉像亲人。
门怎么也打不开,司机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中间那道救命的门塞满了人。看吧这就是人内心的真实本性,大难临头各顾各。
我拼命地摇下车窗,踩在座位上,朝着达子就一下子黑咕隆咚的栽了下去,达子手抖,没接住,我像个青蛙,扑倒在乱石堆中,脸上,嘴里全溅上了泥巴。双手手肘都破了皮,右脚脚踝钻心的疼。完蛋了脚崴了。达子你丫的,我说你点什么好。你扔我花,我都没找你算账,还害我受伤了,尽爱干一些不靠谱的事儿。
在这样的雨夜,我们跟死亡擦肩而过。好多人受伤的,还好都不严重,也没有死亡。但是没有我这样自己把自己弄伤的。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雨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浑身湿透了。
队伍在混乱中转移,我被达子背到前面一张车上,然后他又去找帮其他人。周蕾因为在最后一排,行李堆里窝着所以没有受伤。听说有张小车伤得最严重的一个人,脊椎断了,不能动弹,受伤人数,还在统计中,大家都在激烈地讨论,掺杂着呻吟,啼哭,打电话现场直播,简直是哀嚎遍野。
这种时候我也有欲望跟大家一样参与讨论,情节回放,龇牙咧嘴地比一下谁伤的更重。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感觉快死了。脚背肿的像个发面馒头,涨涨的疼,我不怕疼我就想知道,这种堵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不会在这荒郊野外不治身亡了吧。第一次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六神无主。我第一个想的就是我妈,如果我死了她怎么办?谁替她出气?我还没亲手给我爸那个小三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呢?
后勤主管徐晓婉平时看着温婉纯良的样子,此刻发疯一样打电话催她男朋友快点骑摩托车来接她,因为她的脸蹭破了皮儿,怕毁容。最后一句话特别有力度,如果你想春节就领证,下刀子也给老娘滚过来。
于是有人纷纷效仿徐主管,打电话求助,考验真爱的时刻到了。
我强忍着痛,思考我有没有可求助的人,在北京上学到工作,八年的光阴,能在危难时刻出手相救的朋友多吗?不多吧,或者说就那么一两个。于是我顿生悲凉。有感而发地原创了一条朋友圈:离死亡那么近,离你那么远,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谁先来,听天由命。
很多大学同学点赞的。这群损友啊还以为我又无病呻吟了。
邵嘉瑞还评论我说,大半夜的又喝上心灵鸡汤变矫情啦?
彤彤问清了始末,惊慌地说:“吓死我了,伤着没有?照顾好自己,快回来啊。你出门的时候我查了黄历,诸事不宜。”
我带着哭腔说:“你要不要这么事后诸葛亮的。”
我拒绝了这个弱女子要大半夜单枪匹马来营救我的计划。
王表也很快知道了,打电话问我伤的重不重?他们宿舍纪律森严出不来,他去想办法找领导请假。我才不想欠他人情,就否决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人们的忍耐都到了极限,闹哄哄的车厢越发显得拥挤不堪,好多人在抱怨咒骂呻吟嚎哭。
达子坐我旁边安慰我,我异常烦躁,恨不得变成蜘蛛侠蝙蝠侠马上飞走。除了疼,还饿,全身的虚汗左一遍右一遍地冒,头也开始像要爆炸一样,脚肿得更厉害了,半步都不能挪,我真怀疑是不是骨头断了,想着以后要靠坐轮椅维持下半生,身残志坚的活着,我就汗毛都竖起来了。
手机还有最后百分之15的电,在我手心里被握得出汗,走投无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硬着头皮,打了一个电话。
九日接了。我带着哭腔,第一句话还不忘寒暄希希睡着没有。
好像是提醒他顾念我是希希老师的情分,为后面的求救打基础。
他听出我声音的不对劲,问:“怎么了?”
我虚弱地介绍了目前的情况还有我的心得感受。我知道我没有抱着考验真爱的态度,这通电话只是博得同情吧。
他打断了啰里啰嗦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