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字,本不该由他说出,他那么骄傲,那么漠不关心,那么……
江可漾怔在当地,初见时威胁到自己生命,那句道歉要不到,现在却掷在这里,字字千钧。
空气似乎停滞了一会儿,然后草和鹅卵石动了起来。
不,是他走过来了。
额前的发遮住了眼睛,江可漾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前这个明明在道歉却气势依然很强大的人,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幕会让他产生什么印象,目光堪堪上扬到他的下巴,看到那嘴角抿了又抿,几乎成了一条线。
“宋穆不放心,托我照看你。”魏少蓝还是开了口,带着不习惯解释的生硬感。
顿了顿,又道:“见你蹲下,以为……就走远了些。你,没事吧?”
江可漾稍稍呼了一口气:“没事的。”
但上一句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以为什么?江可漾想着,突然脸一红,大眼睛抬起来瞪向面前同样面露不自然魏少蓝:天,我再痢疾肚痛也不能走到花园就就地解决吧?那得有多急呐……
魏少蓝咳了一声,转头去看不知道哪朵花。
江可漾就瞅着他半晌,突然伸手握成拳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笑道:“好啦,看在以后还要合作的份上,本姑娘原谅你了!”
如出一辙的话让气氛活了七分。
魏少蓝转过头,少女站在草木间,笑容明朗静好。
“好。”按按胸口,他这样答。
“嗯,那劳烦你送我回去吧。”江可漾在心里偷偷加上,将功补过啊。
“好。”
意外地好说话,江可漾睁睁眼睛。
“走吧。”
宴是小宴,可亓官府家底厚实,不仅宴客厅灯火通明,游廊石路也隔一段挂了一个流光灯笼,映在半空煞是好看。
被一路灯笼引着走到院外,就看脚下已经在站在一朵花上了。
那花很奇特,五片花瓣由三色石拼成,瓣尖向内微弯,饱满柔和,形状像是梅花。班顶伸向四处,各连接了一条道路。花心处是黑白的,江可漾俯身仔细看了看,才认出那是一副很小的阴阳鱼。
“咦?亓官家明明是武林世家,怎么会摆了道教的图案在地上?”江可漾奇道。
魏少蓝也低头看看:“还是先回去吧。”
“哦,对。”江可漾点头,心里暗恨人富就是规矩多。
亓官府大概就是用一个一个这样的花连接起来的,不知道走哪条的好,傻眼。
用轻功倒是方便,可做客他人府上总不好老动手动脚的。江可漾拦下了略弯膝准备腾空的魏大少——他从来没考虑过照顾家主的感受,刚刚宴桌上还推了其他宾客的酒。
正纠结着,恰巧从里面出来了个传菜的侍女,江可漾忙拦下她:“这位姐姐,请问那条路是去蓝怡居的?”
那侍女一笑:“姑娘不必客气。府里的路确是不好认的,这一条就是去蓝怡居的。”伸手指出了五条其中的一条。
“多谢你了。”江可漾点头笑道,就要让那侍女走了。
“等等。”魏少蓝突然开口,唤住了那个侍女,下巴向着西边点点,“那边怎么没有灯笼引路?”
闻言江可漾也看过去,可不是嘛,黑乎乎一片,和身后时不时传来的喧闹声相比,寂静得渗人。
那侍女看着也怕了:“那,那边是封了的西园,平常不开的。”
“西园为什么封了?原来住的是谁?”魏少蓝紧接着问。
侍女却咬了唇,不愿说了,奈何魏少的气场太强,眨眼就泪汪汪了。
居然怕成这样也不说那里的秘密?
江可漾见状起了好奇心,手搭在那侍女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抹着笑脸假装说起悄悄话:“嗳,听说过魏少蓝魏少吗?”
侍女被拍得抖了两下,见江可漾笑得可亲,小声道:“听说了。是那个人如冷玉、使一把青阳扇的魏少?”
冷玉?倒是个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