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离得守在天子榻前,在各家妃嫔哭哭啼啼的响声中,和整个皇帝寝宫一日比一日药浓的空气里,时间堪堪熬过了十日。
八月十一日清晨,老公公扯着嗓子道出了举国悲痛的声响:皇上驾崩了——全国哀悼十日,整个斐国一片悲痛。
八月二十二日,新帝斐子笑登基,封号贤,为先皇举办隆重庄严的葬礼。
至此,斐国之子斐子笑,终于完完全全变作了一代帝王。
新帝登基,后宫只有失踪的叶欢和欢颜,新帝追封叶欢为德贵妃,封欢颜则为拂贵妃。
今年初,新帝斐子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短期之内迅速掌握了韦亦城谋反叛国的罪证,一举将韦亦城在朝堂之上的爪牙尽数连根拔起,从此重掌大权,稳坐龙椅。
三月后,斐国上下都贴出了寻找德贵妃的告示,告示里的德贵妃画像美艳逼人。
又过三月,德贵妃寻到,入主深阙,宠惯六宫。
彼时的叶欢尚不知道,那一场腥风血雨,竟会在何时徒然降临。
时间流淌,山中自是一片美好,可山外头,却委实不太安宁。
除去玉华天宇和斐国,这世间唯一处于三国鼎立格局之外的便是芜城。芜城城主四年一换,犹记得上一城主人选乃是一神秘男子。该男子面貌清俊,长相雅致,若不是那一身出类拔萃的武艺,在场的所有江湖人士,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小公子,竟能打败在场一众高手,坐稳城主之位。
自然,这世间,除了当事人之外,叶欢便是唯一一个知道事实真相的人。——那个相貌堂堂武艺出众的小公子,正是斐子笑身边的夜锦将军。
如今四年已过,新一届的城主大会,即将拉开帷幕。因着城主之位全凭能力者得,遂不管是达官贵人,或是地痞流氓,皆会兴致盎然得往芜城而去,就算当真轮不到自己上场,但跟着一众江湖豪杰去凑凑热闹开开眼界也是好的,好歹等到聚会散了,回到家乡时,也好摆个谱,昂首挺胸得对着一众未见过世面的街坊邻居小混混们,用一种沧桑的语气,诉说着‘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江湖’等等热血故事,也当真是极好的。
眼看城主大会还有一个月便要拉开帷幕。因着一众江湖人士皆组团敢去了芜城内。众多武林人士从四面八方涌来,整个芜城早已人满为患,连带着连芜城旁的那几个县城,都是一派荣华之景。
又是一个小县城,又是一家客栈。
流月随着流明宫的长老,一同前去芜城参加城主大会。她坐在大堂中,随意一抬眼,便看见两道身影从二楼缓缓而下,瞬时之间,浑身呆滞。
却见这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二楼缓缓而下,其男白肌美目,气质如兰,一身淡青色男子衣衫愈显得他貌俊如玉。
至于其女……流月的脸色越来越冷,双眼定定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妩媚浅笑的脸,纵然此时的她头戴朱簪,脸着淡妆,身穿一瞧便知是上上之品的明黄纱裙,纵然此时的她相比起三年之前还漂亮了不止一星半点,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江湖儿女一向快意情仇,直来直往,明明三年前的叶欢已答应和玉九白在一起,为何如今她又会出现在这里,站在别的男子身边?她这样做,对得起那个为了她甘愿自废武功的玉九白吗?!
巨大的愤怒猛然袭上了她,流月握紧长剑,直接闪身到了叶欢和那个男子的身前,双眼冷冽得盯着叶欢,讽刺道:“叶姑娘,好久不见。”
但见眼前叶欢微不可闻得蹙起了眉,但口吻依旧礼貌而疏远:“这位姑娘,我可认识你?”
身边的斐子笑见眼前凭空冒出的姑娘并不带好意,解围道:“姑娘定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流月嗤笑一声,看着叶欢的眼神愈加鄙夷了起来,“姑娘倒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你同我在玉山分别,如今便不记得我了?呵,想来姑娘定是连同玉九白一起遗忘了吧?”
流月上下瞧了一眼叶欢身上的穿着打扮,心中一派了然,讽刺道,“瞧姑娘这一身价值不菲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