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你先退下。眼下只需打理好芜城即可,其他事暂且不用插手。”
“是!”面容清秀的夜锦向斐子笑作了个揖,转身离开。
叶欢趁机看了他一眼。若是她没记错的话,眼前的夜锦,即斐国太子斐子笑的心腹大将。此前的芜城更换城主,外界只当是被一个神秘男子给夺得,而实际上,这名神秘男子即是夜锦。夜锦对斐子笑忠心不二,视君如命,所以换而言之,这四年之间,芜城的真正主人应当是斐子笑才是。
回过神来,叶欢重新看向斐子笑,声音越冷然:“你方才说什么?”
斐子笑依旧且笑且从容,他一步一步走近叶欢,骨节分明的长指慢慢抚上叶欢姣好的侧脸,他贴近她,柔声道:“那日正是本宫陪他去的天池。”
“你……”叶欢只觉心头一团怒火燃烧得越来越旺,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左手早已不受控制得举起,对着斐子笑的脸颊就要落下,可那手已先一步被斐子笑攥在手中。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挑起她的下巴,唇角笑意加深,可那双眼睛却分明毫无温度,“叶欢,在芜城客栈你成功引起本宫的注意,如今总算要嫁给本宫,你却这般作为,莫不是害羞不成?”
“放开我!”叶欢使劲挣扎,可哪里是他是对手。
“还是说……”斐子笑唇边的笑意停下,面具般的笑意消失,再瞧不清喜怒,半晌,才听他又道:“叶欢,莫不是当真爱上汤圆了?”
叶欢一震,她对汤圆不过是姐弟情深罢了,他又怎能这样侮辱她?!
见叶欢不说话,斐子笑缓了缓神情,继续柔声道:“乖,三日后随我入宫见父皇。”
“你妄想!”叶欢脸色惨白,“这婚,我不结了!”
“本宫决定的事,还未曾有人拒绝过,回去好生准备,下月初八,你我成婚。”斐子笑的面容已经僵硬得不能再僵硬,眯眸看着她,一双眼睛好似利剑般尖锐。
叶欢彻底怒了:“斐子笑,你为何这般逼我!”
斐子笑怒极反笑:“就凭本宫可救你的父亲。”
叶欢一窒,浑身僵硬。
不知是怎么回的房间,她坐在窗户前,木讷得看着窗外任由风吹的杂草丛堆。
“那日本宫亲眼望见汤圆跳进了那天池之中,天池万丈深,只怕他早已……”——早已,死了?
不,这不是真的,汤圆是兽,兽类怎么能这么容易死呢,她还要和汤圆一起游遍整个世界,他们曾经约定要在天涯海角都留下他们的踪迹,他们是要一起看日出日落的姐弟啊,她还要跟他为谁抓鸡谁杀鸡而争执不休,她还要看着他霸气冷酷得消灭坏人,她还要等他长大,看他成家,他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叶欢呆滞地看着远处,连自己何时泪满了双腮都无从得知。她这样命格之人,若一开始没有遇见他,她又会有什么下场呢,汤圆救了她多少次,可她为什么还要任性妄为和汤圆耍脾气呢?就连她和汤圆最后的对话,竟也是争执收场呢……日暮降临,转眼又起,叶欢竟就坐在窗前做了整整一天一夜。就连丫鬟们的叫唤都枉若未闻。斐子笑闻讯赶来,许是望见叶欢一副呆滞模样激怒了他,隐忍怒火点了她的睡穴,叶欢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怀中。他看着她发白的面容,抓着叶欢腰际的手紧了紧,却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他将她放在床上,转身退离。
到了第三日,叶欢浑浑噩噩得被下人们从床上拖起,梳洗打扮,身穿华服,跟在斐子笑身侧,上了豪华座撵马车,一路向着宫中而去。
庭院深深,亭台楼阁,深宫之中的斐国老国君年事已高,虚弱得坐在高殿之上,慈爱得看着斐子笑,大抵是因着斐子笑乃是一脉单传的缘由,自是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听老国君洋洋洒洒一番话,又去见了后宫各位妃嫔,深宫中的女人果真是最可怖的,各路娘娘看着叶欢的眼神各个别有深意,这一群女子不去演戏当真是可惜了。
宫中礼仪多,一整日下来,叶欢早已累得浑身乏力。黄昏始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