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伟一听这声音,脑瓜立刻耷拉下来,瞟了眼不明所以的成茵,一声不吭就乖乖溜下树去。
成茵莫名奇妙,掰开树枝往外瞧,只见树下站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身板瘦削却不失挺拔,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则帮着小伟整理弄得脏乱了的新衣服,也没见他喝斥或者板脸,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小伟就乖得象只小鸡仔了,这让成茵十分惊讶。
“上面还有谁?”少年低声问小伟。
“我也不知道。”小伟嗫嚅着,“好像是姚远哥哥那边的亲戚。”
成茵耳尖,听得仔细,立刻趴在树杆上大声作自我介绍,“我叫周成茵,姚远是我大表哥!”
少年仰头望向她,眼里有淡淡的笑意,大概是被女孩的直率感染了,“你就是周成茵?你有个哥哥在找你。”
“是我三哥吗?”
“应该是,你赶紧下来吧。”
“噢,好!”
可是上树容易下树难。
彼时成茵正骑在枣树那歪脖子的最高点上,离地约三米,要想下来,就得先顺着歪脖子往回爬,等攀到枣树的主干后再顺着树身溜下来。
就在她一点一点往回倒退时,歪脖子枝干仿佛戏弄她一般随着她的动作剧烈颤抖起来。
往下瞧,是三米高的荡空距离,这要摔下去,或许摔不成肉泥,但摔折条腿绝对不成问题,非但如此,她那身漂亮的新衣服估计也得跟着完蛋。
刚才上树的勇气荡然无存,她匍匐在枣树的歪脖子上,面容扭曲,寸步难行。
少年和小伟站在树下静静地等她。
“我,我下不来。”成茵搂着树杆,憋得脸红脖子粗,“树一直在抖。”
“我上去接她一把吧。”小伟自告奋勇兼跃跃欲试,但还是先用眼神征询了一下兄长的意见。
少年扫他一眼,“你想挨板子吗?要再把衣服弄脏了,舅妈不会饶你的。”
小伟抿紧嘴巴不说话了。
少年走近老树,掂量了一下距离,胸有成竹地对成茵说:“你再下来一点,然后往下跳,不用怕,我会接住你。”
他沉着的口气给了成茵信心,于是她闭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往下挪了几步,再低头瞅一眼少年那已然张开、准备迎接自己的双臂,一咬牙,一闭眼,手就松开了树杆。
身体立刻失去重心往下坠,没等她尖叫出声,整个人已被稳稳托住,很快,她安然站在了地面。
“谢谢哥哥!”成茵立刻感激表白。
少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搂着小伟的脖子悠然离去。
这是成茵与杨帆的第一次照面,他给她的印象是很干净——这点很像从小就爱臭美的唐晔。不同于唐晔的是,杨帆的身上仿佛有种魔力,无需多言,更不用摆出凶恶的表情便能震住别的孩子,让人不由自主就想乖乖听他的话,犹如一个老练沉稳的大人,而那年他才不过17岁。
此后的几年,成茵除了偶尔从李卉口中听到有关杨帆的只言片语外,再没与他见过面,他在她心里,是一个模糊的、翩然的白色幻影。
再次见到杨帆,已是三年之后。
成茵在她妈妈那边的第三代里是唯一的女孩,又最年幼,所以从小就倍受长辈的宠爱,每年暑假,她都会收到舅舅以及姨妈们热情的邀请,而她去得最多的是二姨家,因为唐晔会带她四处逛玩。
不过初三那年的暑假,比她大两岁的唐晔因为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强化班没空陪她,她只得去了大舅家,帮舅妈描摹绣花样子,没几天就觉得无聊了,正琢磨着怎么跟舅妈开口想提前回家时,表嫂李卉忽然在晚饭时提起杨帆被美国某家大学录取的消息。
“奶奶可高兴了,说这个星期六打算给他办桌酒,当是送别宴,要我和姚远也都过去呢!”
杨帆的名字一经李卉口中吐出,成茵立刻想起枣树下那个纤尘不染的白衣少年,涣散的思绪顿时集中了起来。
姚远最讨厌应酬,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