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与真相(6 / 12)

下来候戏。

总有一天,自己的思绪也会像河堤里的卵石一样,经不住琐碎时光打磨,默默老去。曾经无比坚硬的念头,也像风划过石头的问候。坠落的生活在阳光里稀释,握不住的沙漏,是平滑的额头间逐渐汇聚成一面涨潮的湖畔,波澜不惊。

梦中,场景重现。

一个月前。一切还很平静,丁洋经常发一些有的无的短信给自己。自己却依然一心扑在伍嘉杰身上,伍嘉杰与夏闻沁的关系又开始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导火线似乎是因为伍嘉杰参赛的缘故。其实这些都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她早就跟伍嘉杰说过,自己才是可以豁出一切跟随他,和他殊途而归。但是夏闻沁不可能,她有自己的家庭自己必须完成的事业和使命。并且一旦伍嘉杰成功入围,他们之间又是多了一道比距离更加残忍的沟壑。自己也就只是表面上依旧维持着与夏闻沁的友谊,因为两人都知道,岁月不可重来,那段支离破碎的情谊,再也无法在破碎之后显现出原来完好如初的模样。

这一年四季的雨特别多,周边的一些乡镇发过两次洪水。幸好自己身在市区,洪水怎么也淹没不了自己,就像一个身处高楼大厦丛林间的囚徒。夏闻沁的爸爸被查出是肝癌晚期的时候,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前途而忙得烂头焦额。

一天下午,夏闻沁以一种极其压抑着的声音打电话给秦瑶,让她和她的妈妈赶紧到医院来见她爸爸最后一面。

我在我爸爸的字典里发现了你妈妈的照片,你那天去我家,我爸爸看到你之所以那么生气,就是因为你也是他的女儿,你是他见不得光的女儿。三年前的那句话跃然于脑海中,虽然开始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秦瑶一时还是无法接受。

妈妈一直跟自己说父亲早就死了,现在突然又收到亲生父亲病危的消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当真与夏闻沁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么。不要,不要!

医院里,洁白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面上严肃,行走匆忙的医生与护士,本就给人一种不祥的错觉。

216房间是一间独立的重病看护房。夏建民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有气无力得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不大的屋子里,站满了人,除却赶来的亲朋好友,应当还有公司的员工。亲朋好友的眼里满是焦急与伤心,而员工眼里的感情却复杂许多,有真心担心的,也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人与人,大抵不能相提并论。秦瑶站在病房里,当全屋子的人用各种充满戒备的眼神望向她与妈妈时,她又想起那日在夏闻沁家,夏建民对自己的侮辱,顿时觉得这个男人突然要死了,真是活该。这样的念头闪过自己的脑海时,一刹那间,秦瑶惊愕于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恶毒。

夏闻沁站在边上,面上全是疲惫与苍白。她扯出一个笑容对着秦瑶说:“你来了。”

“来来。”夏建民望着自己,朝自己招招手。妈妈在身后推了自己一把,轻声催促:“去啊。”

秦瑶僵硬地走过去,面上的表情不知是该微笑还是难过。

“我们家确实亏欠了你好多好多。”轻得似乎只有贴上去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每说一句,仿佛都要了夏建民的命。

“伯伯,没事的,我没在意过,再说你也没欠我们家多少。我和我妈活得很好,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爸爸我还不习惯呢。”终于口直心快得说了出来。

“瑶瑶,你说什么呢?!”秦瑶的妈妈突然大声喊起来。

“不是么?你们隐瞒了我这么多年的秘密,就是我和夏闻沁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啊。”秦瑶用一种报复的心态故意一字一句吐清楚,她以一种强烈的审视目光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由无所谓变得惊讶。

“不是,不是啊,咳咳。”夏建民异常激动,似乎想用尽全部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可是无奈极了。周边的人赶紧围了上去,哭喊声一片。夏建民指着自己,不断咳嗽,然后闭上了眼睛,永久得躺了下去。

所有人,真情流露,演戏作假的,都哭成一团。秦瑶却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这时候,门被推开。进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