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村,时值凛冬。
桑芜的屋里,却春意正浓。
榻上,女子裸露香肩倚卧榻上,凝脂般的肌肤透着红,媚眼如丝,倾城尤物不过如此。
正是桑芜。
她身后,沉郁的阴影中,隐匿着一张野性难驯的脸,眸子半阖,眼神半是迷离,透着餍足。
他手并不老实,霸道占有的动作、粗乱的呼吸,引得贤者时刻的桑芜侧眸,免不了又回忆起方才。
真真是魁梧的身形,牲口一般的体力……
卖笑的小倌生得张英俊到极致的脸,常令人不敢逼视,尤其在情爱激荡的时刻。
桑芜回眸看着,一时也迷了眼,轻抚男人下颌,送上红唇。
“再卖一回力?”
男人一怔,总为她主动的撩拨心醉。
墨发撩过背上的抓痕,鼻尖贴近女人脖颈,猛虎嗅花般,笑声沉哑。
“主人发话,岂敢不遵?”
角落取暖的火盆,‘噼啪’一声爆出火星,墙上映出火光摇曳的影子。
放纵的后果,是桑芜直至天色大亮还在沉睡。
此时,男人已然骑上战马,肃然离去。
马蹄疾驰,墨色衣袂割裂茫茫雪色。
男人身上全然不见昨夜榻上,面颊绯红的孟浪与迷醉。
属下从后方而来,“主子,桃杏村的消息是否和早前一样,每日戌时来报?”
男人沉思,须臾,冷声道:“不必。”
语气淡淡,何其绝情。
下属大喜,果然,他赌赢了!
他就说嘛,一个寡妇,还带着俩没爹的孩子,哪能得主子青眼?
纵然翻云覆雨过不知多少回,似有真情,那寡妇也姿容上乘,是难得的人间绝色,俩孩子更是可爱伶俐,可主子脑子糊涂了才会上赶着给人家当野爹。
也不看看主子什么身份,那是顶顶尊贵的存在,早先不过一时落难罢了!
那村妇合该死了才好,哪怕她于主子而言,有救命之恩。
主子到底还是仁慈了,若在从前,见证主子不良于行的屈辱,又挟恩图报逼主子委身,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仅仅是即将遭流寇洗劫屠戮而已,命大说不定还能活着,哪怕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弱质女流,便自求多福吧!
风雪刮着唇角新添的伤,戚暝不知,正是他此刻一时错念的决定,酿成了他此生最大的遗恨。
待他思念至深想要回头,留给他的只有一座空荡的茅屋,残缺枯骨曝与院中,所爱之人无人敛尸。
翌日,桃杏村。
流寇洗劫一夜,路上素白的雪尽数被碾成泥,污浊混着血水冻成坚冰,整个桃杏村再无往日热闹人气。
桑芜从地洞钻出时,已经过了晌午。
确定流寇已走,桑芜径直进了左侧的屋子。
一夜未归,对于男人的安危,桑芜零星是有些担心的。
但当她看见男人屋里暗藏的横刀与行囊不见了踪影,忧虑落空,化为自嘲。
男人果然都一样。
真情尚且易变,更遑论他们之间从未生情。
罢了,活好些的小倌而已。
“阿娘,那些匪寇走了吗?”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条小尾巴,怯生生的小姑娘进来揪住桑芜的裙角。
小姑娘长得好,一双眼睛清澈圆亮,小小的鼻头、粉润的小嘴,说起话来甚是可爱。
是桑芜四岁的女儿,桑岁微。
桑芜蹲下身,握住女儿冰凉的小手,“都走了,岁微别怕。”
事出突然,来不及用午膳,桑芜简单收拾了孩子的衣物,交给丫鬟。
“逢吉,带岁微去落霞峰,即刻动身,按我之前与你说的行事,元嘉与岁微,便暂时交托与你了。”
“小姐放心!”
小女娃听懂了什么,上前扑到母亲怀中,“阿娘,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