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二婚,没有洞房的流程。
当晚,薛蓓两口子包了几个房间,不能走的亲友,就住在酒店。
对面就是香港。灯火辉煌。薛蓓留了个备用房,三人间,专供姐妹们使用。温晓涛关系多,晚上还要陪哥们,先回香蜜湖了。进了房间,薛蓓全身的紧张才算稍微释放。
她把项链耳环取下,收拾进首饰盒。
说实话,薛蓓对这场婚礼谈不上满意。虽然温晓涛已经足够有诚意,海边、悬崖边两个要素他都满足了她。可婆婆和她老公去日本旅行了。是,晓涛妈根本没在乎这场婚礼,也许在婆婆看来,二婚本来就应该低调,或者她根本看不上她这个儿媳妇。
也是,一个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怎么能配得上他儿子?尽管颜值上补足,那也是妖精所为。
可薛蓓告诉自己,得忍,谁叫晓涛这么优秀。不,不能说优秀,而应该说,符合她心目中丈夫的样子。平平常常,平平淡淡,一个合理的丈夫。如果在十年之前,薛蓓未必看得上温晓涛。她那时候崇拜强者,谁强她跟谁,可十年之后,等到她容颜渐老,心力交瘁,她从北京到上海,又从上海到深圳,她只需要一个平凡男人,组成一个平凡的家庭,拥有平凡的幸福。
这种家庭能让她顺利的融入社会生活,让她好像沙滩上的一粒细沙,跟其他沙子没有什么不同。充满安全感。回想过去,薛蓓觉得自己曾经像是沙滩上的一颗海螺,因为突出,反倒成为众矢之的。
和陈超男一起,瘫在大大的沙发上。
脚下是落地玻璃窗。脚下是大海。黑黝黝的。对面是星星点点的灯火。
二十年前,她们还都是小女孩的时候,想不到有这一天。
超男忽然说,“蓓姐,真羡慕你,什么都有了,什么都经历了。”
超男结婚,连典礼都没办,只在老家热闹一场。也是,在深圳,他们本来就有那么多社会关系,摆酒席都不知道请谁。不过朵儿和薛蓓还是包了大红包。
“小心你婆婆。”陈超男掏心掏肺。
“她挺知书达理的。”薛蓓辩解。
“结婚典礼都不来。”
“家里小范围庆祝过了。”薛蓓撒了个谎,“刚好她去日本出差。”继续撒谎。婆婆退下来有几年了。
“蜜月去哪。”
“还没想好。”
“我都没蜜月。”
“这些虚的就别在乎啦,赚钱,好好过日子吧。”
朵儿推门进来。首先是恭喜。薛蓓给朵儿一个拥抱,说你这个大媒人重重有赏。
是梵克雅宝的项链。粗看,值两万。给朵儿戴上。朵儿也不讲究。只问:“我们家化妆品给你长脸了吧,这浓妆,比什么国外的品牌都好都实惠,我跟你说东方女性的皮肤跟西方人不一样。你看到没有,婚礼现场都有人对展示台上的样品感兴趣。”
超男说:“我看你不是科学家,你是传销专家。”
朵儿作意要打。超男改口:“营销专家。”
薛蓓说牛朵儿,你别光为公司操心,为我们操心,姨把你委托给我了,今年完成任务。
牛朵儿坐到沙发上,“玉,你是哪头的?我牛朵儿有必要为了委屈自己而结婚吗?我工作做得不好吗?没房子没车吗?我不独立吗?我算想清楚了,结婚,我就是得自己舒服。”
超男说:“那是因为你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过,我挺羡慕你的,活得自我。”
朵儿说超男,你没必要羡慕这个羡慕那个,每个人都有自己合适的状态,我觉得你现在的婚姻也挺合适,自己选了就不要后悔,不过以我几十年来的功力看,你老公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好处。超男刚要还嘴,电话来了,一接,是她老公四海。超男说明情况,四海说那你好好玩,别太晚睡。挂了电话,四海却说:“我老公催我回家,不行,离不开,没辙,饭都烦死了。”朵儿说你瞧这黏糊劲,人家新婚头一夜的还不像这样呢。
陈超男没说话,简单收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