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这个个头不高,不能跟上次那个比。
“上次那个可是科学家。有可比性吗?有几个女人能做科学家的。”
“这次的屁股大呀,好生养。”
越议论越离谱。超男听不下去,拎着高尔夫球杆,踱着步子,打入敌人内部了。“张太太,练球呢。”超男嬉皮笑脸的。那位太太立刻辩解,“我姓朱。”超男连忙改口,哦对对,朱太太,上次我们一起在福田茶楼喝茶的,你忘了啊。朱太太一头雾水。刚巧有位太太从入口刚出来,超男一转身,两人打了个照面。那人立刻喜笑颜开,说这不是陈老师吗?
什么?陈超男定定神,才看清来者是个中年女人,似乎并没有多少印象。可那人却十二分热情,说陈老师你怎么忘了,我是王旭龙旗的妈妈呀。超男这才想起来。王旭龙旗。班里很是调皮捣蛋的一个。超男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解释也不好,不解释也不好,王旭龙旗的妈妈却说开了,“你们家先生也在哦, 是哪一位呀。”旁边有人说是沈伟沈先生。学生妈又是一番闹腾,说年轻有为,陈老师有福。
旁边的太太小声嘀咕开了,说这位陈老师是太太哦,那上次的科学家是?……话留一半,太太们都笑了。学生家长又说了一阵,多半围绕着自己孩子。中年妇女的两大误区,一到社交场合,谈孩子,谈丈夫。这位全占了。
超男借口去洗手间,逃开了,再回来,她打算好好享受享受高尔夫。可杆子刚挥起来,身后却啪的一声闷响,超男感觉得手中的阻力。跟着一声惨叫。超男回头,却看见一位太太的下巴血流不止。显然,行凶者是她,凶器是高尔夫球杆。没多久,沈伟赶来了。看了超男一眼。没责备。可超男却自责得恨不得变成一只蜜蜂飞走。超男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双目含泪,站在一旁。都安顿好天已经黑透了。沈伟赔了不是,赔了钱,开车送陈超男回家。一路寂静。超男还没从下午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沈伟放了点音乐,见气氛依旧凝重,就问超男,你看我这车怎么样。超男说不错。沈伟又说,你看我这后视屏,三百六十度都能看。超男说真棒。但她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方向盘上的品牌标志。奔驰。
到小区门口了。停好车。沈伟掏出一个信封,说辛苦了。
陈超男大为惊慌,怎么着也不肯收钱,说闯了那么大的祸事,再收钱算怎么回事了。
沈伟下车追着给,说是两码事,两码事。
四海妈——超男的婆婆出来倒垃圾。刚好看到这一幕。超男怕场面太难看,只好收了钱,一路跑回家。进门就哭了。
四海问:“怎么回事?谁惹我夫人,我去揍他。”
超男还是啼哭不止。四海妈进来了。母子俩对看看,四海妈指了指超男手里的信封。四海一把抽过来,说我看看这里什么宝贝。
超男忽然歇斯底里,“你给我放下。”
四海一惊,连忙放下。超男还是哭,她谁也不怪,就怪自己。四海妈躲进屋里去了。四海为超男唱歌,陈淑桦的《笑红尘》,“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哭累了。超男这才抬起头。
“饿了。”
“给你下碗面?”
“加个鸡蛋。”超男说。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四海不再问原因,忙他那碗面去了。超男忽然觉得,也许只有在这个家之内,她才能驾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