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富足,又去献州做了大官,他纳个两房三房有何稀奇的?镜春,这等话除了婶子,你可不能与别人说,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夫家最忌讳女子善妒。”
镜春未置可否。
牛车行了一炷香的时辰,转进一条翠竹小道,再去不远就是间农家小院,墙边斜斜倚着一树梨花,开得皎白鲜妍。
芳婶一路嘴上不停,临了见她到了家,连忙拉住人:“镜春,我跟陈老爷说了今日要带你上门拜见,你若不去,且不说我交不了差,你可是会得罪人的!你一介孤女,若是被官老爷记恨上可如何是好?”
镜春叹了口气:“芳婶,我明白,我不过是回家将东西卸下罢了。”
“哎,这便好。”芳婶松了口气,待牛车停稳,她跳下车,掸了掸衣裳在门口抱手站着,“镜春,我就在这处等你,你忙完活儿,换身衣裳,我们便去县城。对了,陈大人派了马车接送咱们,就在村口大路上候着,你甭赶牛车了,姑娘家赶车也不好看。”
镜春知道她不进门是为了无形之中催促她,便只点了头应下,没多说客套话。
她将牛车牵去宅子后头的牛圈,卸了车斗,把牛关进圈里,给它添了些草料和清水,而后抱起柳枝从后门出去。
行了半里路,她在一栋独间的土屋前停步,将柳枝放到屋檐下,抬手敲门:“林婆婆,我砍了些柳枝,您帮忙编几个筐子,我按镇上卖的价给您钱。”
片刻后,木门打开,里头出来个六十多岁的老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
“镜春啊,你不是会编筐子嘛?怎的还要找我?”
“您手艺好。”镜春勉强露出个笑,“况且,我这两天许是没空。”
“家中有事?可要我帮忙?”
镜春摇头:“我去县城一趟,不用您帮忙。”
林婆婆没多过问,又说:“你自个儿砍了柳枝,我哪儿能要镇上卖的价钱?”
“我说值便值,您编的筐子比镇上卖的都好。”
林婆婆笑着回了趟屋,手里多了两个鸡蛋:“拿着吃吧,熟的。”
“不了。”镜春连忙退开,“您留着自己吃吧,我出门不方便。”
“熟鸡蛋有甚不方便?你边赶牛车都能边吃了。”
“当真不方便。”镜春笑着挥手转身,“我走了,您回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