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白的。
梦,在日出时陨落,潮汐,在破晓时袭来……
擎云的寝室,此刻是少见的凌乱不堪,地上散落着破烂的衣裳,酒气满盈。他的怒缓下少许,低头在皇北霜汗湿的背上落下几吻,他才终于开了口,“你到底要怎样?”皇北霜全身酸痛,趴在床边,用力地呼吸以换取平静。
“相信我一次好吗?离开天都,我绝对不会回到云沛!”她闭上眼应道:“擎云,不管我走到哪里,最后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明早,天都就要出兵,我要带上你!”擎云眼一冷,两手死死抓着她。
“我会妨碍你的!”她睁开眼,看着他,“听我这一次!好不好?”
闻言,擎云坐起身,手还抚在她的背上,而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开始发冷了,拉上被子,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皇北霜咬牙忍着疲乏,也起了身,她仔细地看着他,他握着拳头,一脸烦闷地坐在那里,他,就是在怒气中也没有真正地伤害她,这让她更加后悔自己刚才所做之事。
“对不起,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离开你,但是,如果好好跟你说,你一定不会同意!”她一边说,一边走到他身边,伸出两手抱着他,他的头靠在她的胸口上,听着她平和的心跳。“擎云,我若继续在你身边,那战势必不会罢休,一旦消息走漏,你们在战争中的平衡立场就会打破,这是其一,再则,若问……现下亦是不可小觑。擎云,天下最想留在你身边的人,舍我其谁?但是事到如今,天下最不利于你的人,亦同是我呀!”她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他,手指在他的脸上流连着,描绘着他的五官。
许久,擎云的眼闭了闭,终于回道:“这一仗,打赢了,你就来找我。打输了,你就回那战身边吧!”
皇北霜听了,一笑,手指点上他的唇,“你答应了?”
擎云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不舍地点点头,“让你单独留在天都也很危险,带你打仗,恐怕那战又要老调重弹……你可以走,但要避战,在我得胜的一天,就来接你!”
他说完,皇北霜转身走到窗边,两手推开窗叶,对着院子喊了一声,“宏!”
七色极乐鸟应声而来,歇在她的手指上。
“这是宏,我的国王极乐鸟!”她把它递到擎云面前,“你看,它的尾羽有三种颜色,胸口和翅膀的颜色也不同……”
擎云沉默地看着,等她继续说下去。
皇北霜手一振,宏便立刻又飞走,她回头一笑,“擎云,我为你唱过合婚歌,也与你喝过同归酒,所以,无论我要做什么事情,都绝不伤害你的利益。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你胜,还是你败,无论你是否会来接我,我都会回来,然后,再也不离开,我发誓!”
擎云闻言,心中甚是高兴,可以他的脾气,又不愿太多表露,便落下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那样子落在皇北霜的眼里,是那样的打动她,她紧紧揽着他的背,“在梦里,我一刻也没有离开你,当晨曦如潮而来,叫醒我的美梦时,我总是很庆幸,睁开眼,你仍在我身边……”她贴着他的脸,轻柔的嗓音,诉说着她内心深处沉溺的幸福。
擎云两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拽倒在怀,她似一颗珍珠,绽放着迷人的光彩,他轻轻覆唇下去,好比誓言一样的吻,又温柔,又甜蜜,沉迷而无法自拔。
“我爱你,我会来接你!”他抱着她,承诺着。
极乐鸟,一生只爱一次,便已是生死相许。
相信不相信,已是问得太多余……
广寒宫的解马树终于开始凋谢,落满一院子的白色花瓣,逐渐与黄土融合,萧条的关影宫,再也不复那日册封大典时的生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少年飒满依旧如在梦里。他每日勤学苦读,文武兼修,意外的是,他的这一股劲儿,竟也惹了不少小王子的崇拜,三天两头便寻到关影宫闹腾。
然而,当解马树花全部凋零殆尽的那一天起,广寒宫的主人那战,再也没有来到关影宫。
三十天停战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