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
严明用斟酌的目光看着她,“佳佳,我感觉方振乾,他心里还装着你,他是我见过的最会疼老婆的男人,虽然那会儿……咳……不是我替他说好话,如果你对他还……我可以帮你们牵线,他不是还在北……”
“不用了,哥。”严佳平静地打断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这样不错,相信他也一样。”
那时候,她疯狂地找他,但是,他没有出现。
后来,她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扪心自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想找到他?
她还爱着他吗?也许。
她还希望回到过去吗?她不清楚。
过去是一把双刃剑,有甜蜜,也有疼痛,她怀念那些美好的片段,却无法承受依然如新的撕裂的疼痛,不如索性把它锁在回忆里,让时光慢慢将它的利刃磨钝。
她渐渐明白,她那样急切地想找到他,不过是想告诉他一声,她原谅他了。
她想起离婚时他的憔悴,想起他为了她专程跑来杭州所做的点点滴滴,还有临分别前她对他声色俱厉的痛斥,所有这些,现在回想起来,让她感到分外愧疚。
她实在不该那样严苛地对待他,他们俩的过去,他固然有责任,可她又何尝不是。
没有沟通,她一意孤行地把孩子打掉,不仅伤了他,更伤了自己,那种无法言说的疼痛延续至今。
如果当初她能成熟一点儿,不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那么即使结局他们依然离婚,她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后悔难过。
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无论如何,她愿意原谅他,就像原谅少不更事的自己。
但原谅,绝不等于忘记。
严明临离开杭州前,严佳想了想,还是郑重嘱咐他,“如果你再看见他,请你告诉他,我……已经原谅他了。”
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被她从口中真实吐露出来时,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充满暖意的轻松。
严明了然,朝她宽慰地一笑。
阿菊和唐波的婚礼定在热闹的五月,严佳当仁不让地去参加了婚宴,还与昔日旧同事们把酒言欢。
严佳望着一身盛装、幸福微笑的阿菊,忍不住眼露倾羡。
单身的日子固然是轻松到没有任何负担的,但时常难免寂寞,严佳为此还专门去报了一门钢琴课程——她小时候也学过一阵,但因为太苦,妈妈也舍不得,没多久便放弃——不为别的,只是想排解一下独自一人时那挥之不去的寂寥。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严佳赫然发现,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其实还是一个完美的家庭,一个可以为自己停驻、遮风避雨的温暖港湾,就像从前方振乾给过她的那样。
不,还有点不太一样。
她的那段婚姻里,其实他们俩都不算相互了解,像始终隔着一层模糊的磨砂玻璃,她看不透他的心思,而他总觉得她很简单,简单到可以当成小孩子那样来哄。
回过去想想,他们以如此懵懂的状态走到眼下这一步,似乎也是偶然中的必然。
如果华梅没有出现,他们的生活会是怎样?
也许,她还在为他永远的四平八稳不满意,而他,大概依然会在心底的某处,为他的初恋保存一席之地,默默缅怀吧。
然后,终有一天,他们会在某个节点上,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爆发。
这样想着,严佳又觉得华梅的出现似乎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她打破了那层始终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磨砂玻璃,让他们终于得以裸裎相对,看清彼此。
虽然,这个代价过于沉重了一点。
阿菊婚后没俩月就有了身孕,唐波为了赚奶粉钱,三天两头加班,阿菊乘机把严佳叫来相伴。
严佳除了上班,左右无事,乐得每天傍晚过来跟朋友闲唠嗑,晚餐也终于可以不必再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吃。
阿菊妊娠反应严重,吐到头昏眼花,颤巍巍从洗手间里出来时,一见严佳神清气爽,那张白净无暇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