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午时。
衙门内院,忽然传来一阵闲语声。
只听有人说:“拿个户册就那么难?”
“这事何止难,简直让我与卿风险些掉了性命!”
“可卿风跟我哥习过拳棒,莫非连只纸老虎都怕?!”
“什么纸老虎?她平儿里总说自己武功高,那是瞎猫遇上死耗子,那日离开盐帮,她两条腿都能弹琵琶你就可想而知她有多逊!”
“我跟你有仇吗,你怎么老说这事?”
卿风有些不满,侧目瞟了纪翠花一眼。
纪翠花嘟嘴嘀咕:“展言没听过嘛。”
“对啊。”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展鹏说,“我哥没听过,你就让翠花跟他说说这几日的事。不过我告诉你,不是我吹,那日要是我去了,指不准打得那盐帮当家的满地找牙。”
“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啊?”纪翠花露出一脸嫌弃的模样,“难怪你家没牛,原来都被你给吹死了。”
身为县尉的展言闻言笑而不语,心想是否受命押送林泰寿前往京城的这期间错过了什么。
他啜了一口茶:“大人不知北安跟奉天这两座城淆杂,可乔老爷清楚,他未向大人说明情况,还让你俩去阅其貌以验老小?”
“乔老爷这只老狐狸怎会顾及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他只会肆意支配我们的劳动力,说不准上官夜与他也是一路货色,不然怎会安排那样的差事?想想以往林泰寿在任时,除了有点贪之外,其实他这个人还是蛮好的。你说呢?”嘀咕了半许,见卿风不吱声,纪翠花伸手前去捅了捅她,“你怎么不说话了?”
卿风眸色沉郁道:“我能说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不恨这二人?可是我更怕上官夜会成为我永远翻不过的那座高山,随时都有一命呜呼在他手中的可能。”
“听你这么说,就像他仗着手中有张契约,就以为自己掌管了生死簿一样?不过那夜展鹏下手是不是狠了点?你看大人如今那张脸,一眼望去都尽是喜感。”
“是啊,”一摸后脑勺,展鹏哈哈大笑,“这乔老爷整日对着他,居然还能一脸的严肃,这定力不是一般的高,难怪上官夜会器重他,看来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算了,他们不过就是朝廷养的一条狗,难免不会狼狈为奸,你我懒得与他计较。”
“原来你们如此大度,只是我不解,如我是朝廷养的狗,那你们又是什么?”
忽从门外悄来的语声使众人一怔,心中这个郁闷啊,当下变得哑口无言。
上官夜从门外走来,身后跟着乔老爷。
只听他轻咳一声,道:“真闲啊,都在这儿说长道短。”
卿风故作惊奇:“哪有我们的大人闲,整日神出鬼没,也不知究竟在干些什么。”
“噢,”上官夜回眸一笑,凑近她,一股灼热的男子气息游了过来,惊得卿风脸腮一热,“听你这么说,莫非你很在意我?”
什么?
众人一阵目瞪口呆。
脸蛋红扑扑的卿风正想说他两句,却突感一股沁凉入骨的寒风从外泄入,似乎还伴随着一丝浮动的杀气?
紧接着——
“上官大人初来白马县上任,楚某理该来此祝贺,希望今日尚且不晚。”
这嗓音,卿风心神一震,倏地抬眸——
那人猛地一个转身,出现在了长廊的另一头。
一双阴鸷的冰眸和卿风的目光在半空一遇,惊得她脊背一凉,神情霎时凝住,未料这男人还真是言出必行,说三日就三日!
反倒上官夜转首一瞥,那挺拔的身影撞入他的眼中,令他眼底皆是一片疑惑。
“他是?”
乔老爷回道:“盐帮当家做主之人,楚怀。”
随着他的语音一落,楚怀伸手一扬,横里顿时飞来一物,速度快如闪电,眼瞧着那东西快逼近上官夜的千钧一发间,卿风条件反射伸手去接,却被震得站立不住,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