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蓝玉等人没有做出直接回答,只为朱祁钰这番话担忧起来。
是啊,哪怕如今吕氏被禁足,她也是皇储的亲生母亲,只要她不死,等朱允炆登基,她就是太后,她的权势,更是无法估量啊。
“而且,你们觉得你们能活到朱允炆登基那天?”朱祁钰继续问。
这话,光是看字面上的意思,简直就是在诅咒人。
怎么,在说他们短命?
可看着朱祁钰脸上那郑重的神情,屋里的淮西勋贵觉得事情不简单,而且他们觉得朱允熥不可能会诅咒他们,他这么问,一定有他别的原因。
蓝玉是尸山血海中走过来的战将,见证了暴元的灭亡,见证了大明的开朝。
大明开国之后的这二十五年,他依旧在南征北战,继续帮朱元璋开疆拓土,镇压起义,诛灭陈友谅、张士诚等人的余党,稳定大明版图。
他见识很多很广,如今看着自己外甥孙那郑重其事的神情,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外甥孙想说什么,也能觉察出不对劲。
于是他叫自己几个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先退下,留下一众淮西勋贵,还叫自己的心腹到外头守着,不让人靠近。
朱祁钰看着一众淮西勋贵,神情严肃。
“舅公,舅舅,各位叔公,十二年前的胡惟庸案你们都知道,那个案子持续了整整十年,牵扯了无数人,诛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你们想过没有?胡惟庸确实品行不端,作奸犯科,意图谋反,那被牵连其中的李善长呢?郑遇春呢?陆仲亨呢?还有其他无数的开国功臣呢?
他们或许也有一些瑕疵,也同胡惟庸走得近,可是他们所做的那些事,罪该当死吗?而且他们死的可不是自己,这里每个名字背后,牵连的可都是三族,甚至九族。
这是一场滔天的血案啊,而那些死去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所属群体——淮西。”
朱祁钰语气很缓,声音很轻,可这番话,却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劈中了在场所有淮西功勋的心,尤其是他所说的那最后两个字——淮西。
“舅公,舅舅,各位叔公,你们还觉得胡惟庸案只是我爷爷在处置谋反吗?不,我爷爷他是过河拆桥,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不过是借助胡惟庸,血洗淮西集团,而你们,也所属于淮西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