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
昏黄的油灯之下,女子如瀑青丝垂下,巴掌大的小脸冷白,鼻梁秀挺,菱唇血色淡淡。
她漆黑幽邃的狐狸眼望着冬至,未语先笑。
自然是假的了,萧御那种冷戾无情之人,觉得世上的一切都很无趣,女人尤甚。
他睥睨一切,不会爱上任何人。
“是真的。”她颔首答道。
冬至比原主小了两岁,小家碧玉,鹅蛋脸带着点婴儿肥。
她惊呼了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您瞒得真紧,奴婢一丁点都不知道!”
宋非晚但笑不语,心说我是现编的,你能知道就怪了。
“听说您常年不离身的玉佩,是和宸王殿下的定情信物?”
“嗯。”
其实那玉佩是原主闲来无事,自己雕的。
另外半块,早在雕的时候就碎了,不知被原主丢去了什么地方。
冬至恍然大悟:“难怪您当初雕得那么用心!听说您今天为了宸王殿下投湖,奴婢真是吓死了。是奴婢太粗心,竟一直没察觉到您的哀痛和神伤。”
她的语气很是惭愧担忧,“小姐,奴婢知道您对宸王用情至深,但您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否则已故的宸王也不会瞑目的。”
这丫头也太忠心了,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
宋非晚有点心虚,不过面上依旧是一副哀伤的模样,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冬至被这份“真情”感动得红了眼睛,暗下决心,往后要把小姐看好了。
“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宋非晚道。
“那小姐好好歇息,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有事您唤一声就行。”
宋非晚点头,走去床上躺下。
疲惫的身体陷进被褥中,她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穿越到了书中,也不知她原本世界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的父母、爷爷若是发现她出了意外,该有多难过?
不管怎么样,在这个世界她都要好好活着,说不定有朝一日,有回去的机会呢。
眼皮越来越重,思绪越飘越远,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一夜无梦。
第二天睁开眼,窗外刚蒙蒙亮。
容贵妃体恤她昨日落水,告知她不用进宫太早。
宋非晚却睡不着了,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冬至听到动静,端着水盆进门,要伺候宋非晚洗漱。
她这个现代人,还不大习惯别人离她太近。
“我自己来吧。”
洗漱过后,便是穿衣。
进宫要穿的衣裙很是繁复,是在冬至的帮助下穿好的。
“小姐您坐在这,奴婢给您梳头。”
“嗯。”
宋非晚坐在梳妆台前,端详镜子中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搭在了脉上,这是她想事情时的小动作。
狐狸眼,樱菱唇,瓜子脸。
原主不仅名字和她一模一样,就连长相也别无二致。
只不过她在现代,大学刚刚毕业,原主今年还不到十九岁,所以看着比她稚嫩一些。
加上李氏的苛待,原主身形更纤瘦,细腰不足盈盈一握。
“小姐,您想什么呢?”
冬至今日要梳的发髻有些复杂,才刚起了一个头。
宋非晚的指尖在手腕上点了点,认真道:“往后要多吃点了。”
这么瘦,打人都没力气。
冬至展颜一笑:“好,奴婢让厨房每顿多备两个菜。”
她专心挽发,没发现宋非晚摸着脉,忽然挑了下眉,继续畅想道:
“虽然老爷他们误会您在说谎,但宸王殿下的生母容贵妃娘娘,肯定能看出您说的都是真的。”
“待您从宫里回来,咱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您是宸王殿下的心上人,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您了,奴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