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的双眸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虞姝的脸。
虞姝没来由的心一慌。
他,在京城尊称为活阎王。
平日里少见人出现,今日怎的出现在自己家中?
虞姝额头浸出冷汗。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了,天寒地冻。虞姝在看见萧池录的眼神后,本就觉得回暖的身子,在这一刻全身的血液凝固了般,周身温度又降到了谷底。
顾清之察觉到她的手变得冰凉,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萧池录开口道:
“拿下。”
话一出,走出来几个侍卫,将二人拉开,随即又将顾清之按倒跪在地上。
周围瘫倒的府里人一片惊呼声响起。
虞姝挣扎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顾清之也是一脸茫然,看向萧池录:“敢问延尉大人,这是如何?”
萧池录坐在那高座上,一手搭在檀木椅扶手上,微微仰靠着,抬了抬手。
一旁的侍卫示意,他对着府里妇孺老小大声道:“状元公顾清之,因蓄意勾结南国细作,有密谋造反之意。特传陛下口谕,捉拿顾清之入宫中大牢,择日听候审问,并查封宅院!至于这所宅子中的男丁,悉数押送大牢,女眷则分配发卖!”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就是抄家吗?
他们纷纷哭天喊地,乱成一片,若不是有官兵压制,早就不成样子了。
顾清之听见这席话,垂下眸子,掩去了那星星点点的异样情绪。
虞姝反应过来:“放肆!夫君乃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怎么能任凭你们如此编排?”
说完她便挣脱开侍卫的束缚,飞扑至顾清之面前,美眸盯着他的脸,“夫君,你怎的不回应?他们都是冤枉你的,对不对?夫君,只要你说你没做这种事,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顾清之轻颤了下睫毛,嘴唇动了动,最终半字未言。
虞姝蹙眉:“夫君?”
高座上的萧池录再次抬手,这时从暗处走来另一个侍卫,他的手中还押送着一女子。
“扑通”一声,那女子被压制着跪在地上。
她旁边正好是一样跪着的顾清之,女子抬眼看了眼顾清之,随后又惶然地垂下眼。
而顾清之看清来人后神情也明显变了。
他眼底闪过慌乱,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衣裳,他看了眼坐着的萧池录,喃喃:“这……怎么会?不会的……”
声音极小,小到只有虞姝能听见。
她攥紧了抓着顾清之手臂的手,将顾清之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顿时有个不好的猜想。
押送女子的侍卫通禀道:“主君,南国细作已带到。”
萧池录嘴角微微上扬,淡声对那南国细作说:“自己交代。”
女子忽的背脊一塌,垂头说出了那真相:“我来自南国,与顾郎……产生了联系,而后取得他的信任,以便顺利获取京城……”
她越说声音越小,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受过刑了,行刑之人专挑让人看不见的地方,手段极其残忍。她最后实在是受不住,才供出了实情。
方才那段话还是面前这位位高权重的男子指使她说的。
还威胁她半字都不可失差错。
“好了。”萧池录突然打断她,“后面的话等入宫在陛下面前说。”
随后,他的视线转向旁边,饶有兴趣地盯着其中一人,果不其然在虞姝脸上看见了那抹惊愕之色。
而顾清之握住虞姝冰冷的手,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娘子,这……这些都是谗言!”
许久,不见虞姝回答,顾清之问:“姝儿,你相信我吗?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虞姝抬眼看向一脸急切的顾清之,又默默垂下眼眸,扯开一抹笑,“我信你。”
他是她的夫君,亦是她相处了多年之久的人,品性如何,她是了解的。
但今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