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已过,幽京城原本和煦的微风悄然退场,空气添了许多令人窒息的闷热。
高门大户里一切仍旧歌舞升平,而无数看不见的人心,已在这渐渐升腾的暑气中越发躁动不安。
“傅矜寒!江锦颜!你、你们怎敢如此对我?!”
江沅芷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指着床上赤身裸体交叠在一起的一对男女,满眼都是震惊和痛苦。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的丈夫刚刚得了侯爵,家里大办宴席,她以为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他和她的的嫡姐睡在了一起!
可成亲四个月以来,他甚至都没有碰过她!说是身体有旧伤需要半年时间调养!
如今半年不到,他竟和她的嫡姐……这叫她如何能不伤心不愤怒?!
“沅芷、沅芷,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傅矜寒慌慌张张从江锦颜身上滚下来,抓起衣服手忙脚乱地披上,然后想上前去触碰江沅芷。
却被江沅芷狠狠甩开,“别碰我!”
傅矜寒果真不敢再碰,只能跪坐在她旁边不断解释。
“沅芷,你听我说,昨晚宴会上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然后不知怎么地就进了这间房,我……”
“喝醉了?我亲眼看到的事实,你刚才抱着她叫得多动情啊!她可是我的嫡姐啊!你这是在羞辱我,还是羞辱我江家?!”
江沅芷气得发抖,说话都近乎咆哮。
傅矜寒想也不想,急声道:“我是醉得脑子糊涂,把她当成了你啊,沅芷,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
这时,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穿着衣服的江锦颜不乐意了。
只听她冷笑一声,“傅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何情到浓时,叫的都是一声声的‘阿颜’呢?”
“我……”傅矜寒顿时哑口无言。
他转头警告地瞪了江锦颜一眼,回过头来时,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啪!”
原来是江沅芷听到江锦颜的话后,已是怒极攻心,下了十成力道掌掴在傅矜寒脸上。
同时痛心疾首地骂道:“贱人!枉我对你全心信任,嫁过来后对府里上下无怨无悔地操持,为你重新袭爵的事劳累奔波,拿我的嫁妆贴补你侯府,还请求外祖一家多次相助于你,更是过继你的私生子为我膝下嫡子!如果没有我,没有我外祖家,你只是一个落魄侯门,早就该退出世家行列了,没有我们,你什么都不是!你不感恩也就罢了,结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挨了妻子一巴掌的傅矜寒捂着被打的脸,眼底闪过屈辱之色,脸色也终于阴沉了 下来。
以往,面对娇颜清美的妻子,大部分事情他都可以选择隐忍。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她羞辱他!
“啪!”他反手就扇了回去。
江沅芷被他扇得跌趴在地,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
她懵了一瞬,趴在那一动不动,眼泪就这么砸下来,很快打湿了眼前的地面。
傅矜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沅芷。
“江沅芷,别事事都拿你那外祖家说事。你以为我会怕他们不成?你外祖不余遗力地帮我,还不是看中我们侯府的爵位!他知道我迟早能拿回来,将来上官家能讨得好处,说不定还有望做成皇商,这才帮我的。说到底,你们还不都是为了自己?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江沅芷,你恶不恶心?”
江沅芷仍旧趴在那,没有抬头,可隐隐颤抖的身体暴露了她的愤怒。
江锦颜慢吞吞下了床来,又慢吞吞屐着鞋子,一举一动都是慵懒和妖娆。
“傅哥哥,跟她说这么多作甚?还是直接将真相告诉她吧!如今你已成功拿回了侯爵,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傅矜寒点点头,淡漠地开口道:“阿颜说的对,如今我已是侯爷,没什么好顾忌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笙儿他,是我和阿颜的孩子,所以,我会贬你为妾,迎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