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两年甘若见跟着妈妈住在不足30平的出租屋内,在最需要隐私空间的年纪,她却没有隐私可言。
她在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大概一辈子都会陪着妈妈。虽然她未必是个合格的母亲。
打开箱子,她只带了几身衣服、一些书和洗漱用品,行李很少,却是甘若见的两年。
甘若见没有动柜子里那些东西,等她干净利落地收拾完房间,已经挺晚了。她又刷了会儿物理题。
整天下来被太阳折磨得,全身包裹着黏腻感。洗手间在外面,浴缸摆在最里面,拉开窗帘还能看到外面的夜景。
甘若见没动浴缸,研究了一会儿淋浴怎么用,冲了个澡,舒服多了。
换上干净的T恤,她将床上一件黑色冲锋衣挂起,手指轻抚着,鼻尖凑上去细细嗅着,试图从这件外套上再找出他的气息。
脑海中又浮现出靠在门边的那个男生,与多年前的那张脸重合。
两年,他长得很快。
门口传来汽车驶动的声音,陈黎一个人回来了。甘若见的房间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大门口,她有些许失落地拉上窗帘,他没跟陈黎一起回来,想到这,她又有些开心。
房内开了空调,冷空气席卷她的四肢,却还是有点燥热。
她关好房门下楼。
此刻吴姨不在,她动作轻微地扫视一圈客厅和厨房。
下午刚来时,大家都在,没好意思正眼观察。
她正准备往厨房走,大门开了,甘鸿带着公文包走进来。
看到她在客厅找东西,磕巴地冒出一句:“若见,想找什么?”
甘若见有种初见熟人的尴尬,随便编了个理由:“有点...热,我...”
话还没说完,他径直走向厨房的冰箱,在冷柜里找了一会儿,才拿出一支冰淇淋来。
又走过来递给她:“冰箱里有冰淇淋,家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动,就是...”能看得出来,他的一系列动作都极其不自然,有种沉默的笨重感:“冰的吃多了...不好。”
似乎是担心一上来管得太宽,又加了句:“尽量少吃点。”
甘若见看着手心的冰凉,唇角扯出一丝起伏。
说完他逃离似的立马上了楼。
九月初的南城被烈日笼罩,白天翻滚的热浪在天色渐深的黑夜里,温度慢慢回归。
让人透了口气。
已经临近十二点,甘若见小睡一会儿又醒了,感觉身体有些干涩难忍,她轻舔下唇,干燥的粉唇沾上一丝湿气。
她又下楼拿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小半瓶,干涩才驱了半分。
直到她转身从厨房走回客厅,才看到陈芳如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客厅的灯黑着,怕影响其他人,她下来时没开灯。
忽然沙发上的人说话了:“别看了,你管好你自己。”
本来甘若见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动,别等会儿脑梗或者心梗倒在那儿需要送医院。
听完这话,她径直走向楼梯的方向,回了房间。
再一次入睡......
深夜里的梦,雨夜里,妖风来袭,狂风大作,周边的大树摇曳得它的树枝,像一只吞噬人的怪物。冰冷的雨水肆意打在她身上,生疼。抬头,一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
又遇见你了,真好。
——
次日是周末,甘若见起得很早,其实是不太适应床垫。对于她来说太软了。
洗漱完之后拉开窗帘,和煦温暖的阳光映进房间里,空气中还能看到细微的漂浮物,拿起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这是她看的第五遍。
早餐桌上,琳琅满目的中西式早餐,而吃早餐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正慢慢悠悠吃着,陈黎换鞋出了门。
甘若见探探头望向门口,只有司机在等她。
没过多久甘鸿下来了,急急忙忙拿了一块烤面包咬着,在门口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