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她们照常回到教室午睡。
甘若见吃了两粒感冒药,打开习题册开始做题。药效来得很快,她眼前熟悉的化学方程式眼花缭乱,有些犯晕。
再加上中午吃了很多,牛排看着不大,吃下去却很顶饱,吃饱了就想睡,后来她才知道这叫食困。
“困了就休息。”男生温和的声线传荡在耳边。
沈祈刚走到她旁边,看见她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比一下低得狠,已经快撞上桌子的边角了。
他淡淡地提醒一句,以防她脑袋磕上桌角受伤。
甘若见缓缓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听到沈祈的声音,一定是幻觉。
习题册摊开的那一页满是红色水性笔画的圈圈叉叉,沈祈从裤兜里抽出手,中指骨节轻轻叩在桌面上,试图想唤醒她。
甘若见抬眸才看清了来人。
看她没反应,也就不多嘴了,伸手找她还东西。
“姜遇安说我的笔记本在你这儿?”淡淡的一句话打乱了甘若见的心跳。
那本笔记本是他的?
朝上的几根手指关节微曲,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她瞬间明白了沈祈的来意,翻开抽屉里最底下的那层,拿出他的笔记本递过去。
“谢谢你。”
甘若见小脸煞白,顶着虚弱的声音说出这句,沈祈没听见这句话就走了。
她有些后悔没多看几眼那本笔记,现在被要回去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借一次。
看着远去的背影,甘若见叹了口长气。
那天语文课,庄国栋急急忙忙跑到教室窗外,随后沈祈就被叫出去了。
甘若见还记得,他离开时脸色惨白,一改平时淡定自如的模样。
那天中午甘若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两年前的沈祈站在雨里,双臂颤抖地环住一个人。
少年眼圈红透了,似在强忍:“你不要我了?”
而这句话如一把锋利的剑刃刺穿她的心脏,夹雨的风穿过缝隙,女孩嗓音发颤几近沙哑。
那感觉太疼了。
醒后,无尽的泪水糊在脸上,而心脏像被丢进丛林,失去方向。
看着空了的座位,她皱了皱眉,梦里那般的心绞痛再次袭来。
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甘若见也没想到,这个荒唐的梦,在许多年后,会成为他心底不可触及的一块心病,连同血肉生根发芽。
当天甘若见和许念坐在一起,氛围有种莫名的凛冽。
许念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但也不像以前那般热情。
甘若见不会拆穿她,但会从此远离她。对于背叛,甘若见向来只做选择,管好自己。
下晚自习时接近九点,甘若见整理好桌面,看了一眼时间,还来得及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她没耽误时间,打上雨伞奔向公交车站。
平底的小白鞋踩在低势的水洼里,粘上些许泥点子。
公交驶向回家的方向,周围小吃摊的烤串香随着一阵微风飘扬远去,越来越淡,同时也吹走了甘若见的瞌睡,她坐在窗边发呆,看灰幕星辰。
陈黎比她早些到家,两人在客厅打了个照面,甘若见看了她一眼,陈黎坐在沙发上自如地吃着薯片。
对于中午发生的事情丝毫不知情的样子。
她忽略陈黎上了楼。
甘若见的感冒越来越严重,复习时她总忍不住低声咳嗽,喉咙里像钻进一只小虫子一般瘙痒难耐,标红的题好不容易有头绪,一咳又乱了。
她正用纸巾捂着口鼻,小声地咳,听见门外甘鸿和陈芳如的谈话声。
过了一两秒,敲门声响起:“若见,感冒还没好吗?你开门,我给你拿点药。”
甘若见把手里的纸巾揉成团扔进纸篓里,开了门。
吴姨不在,甘鸿拿了一堆药,显然他不知道哪个治感冒。
“这个,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