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回头望去,就看到了谭彦清。
他是标准的上下身比例,肩宽腰细,四肢修长。浅灰色衬衫下摆系入笔挺的西装裤中,黑色的皮带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线,一双长腿连迈步子都让人觉得十分优雅。
谭彦清进了院子后才发现她也在这里,冰冷的眼神瞬间又附上一层寒意,但不过片刻已隐藏起来,和赵庆方客气的打招呼。
赵庆方见到他过来非常高兴。
“来的正好,这丫头今天给我送来了好吃的,你尝尝。”
谭彦清没有为难她,但也没吃她做的东西。
蒋棠尴尬的笑笑,心想这老头能不能少说两句,她默默的坐在角落里,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到桌子上的月饼,老人有些伤心。
“丫头啊,今年中秋别回去了,咱爷孙俩都是一个人,你陪我在这过吧。”
谭彦清听到这话抬头看向角落里的女人:“一个人?”
赵庆方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悲痛。
“小棠的母亲去年过世了。”
谭彦清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收缩成一团,那种感觉,犹如钝刀,一下下地在他的心上切割。
“什么时候的事?”
蒋棠淡淡的回道:“去年秋天。”
她的声音微抖,说得如此悲伤,仿佛风中漂浮地破碎柳絮,随时就要随风散去。
谭彦清毫不避讳的看着她,只有他知道,蒋棠和她母亲的感情有多好,她年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
她母亲为了她,终身未改嫁,只一心一意抚养着她长大,当年两个人恋爱时,她毫不避讳的将两个人的关系告诉了家里,她说妈妈是最疼她的人,她喜欢的人家里不会反对。
那时谭彦清对于她的坦诚感到非常高兴,以至于后来她妈妈把家里的户口本放在她这,他们两个人在民政局差一点就结婚,
可谭彦清不知,如今这世上只剩她孤身一人。
蒋棠忽然感觉到一阵凝视,抬头就见到谭彦清探寻过来的目光。
说不清,道不明。
那目光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像是没有边界的深渊无底洞,不管不顾地将她吸附进去。
她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又立刻被清醒的理智压抑住了。
赵庆方留二人在这里吃晚饭,蒋棠想也没想的拒绝了,闹呢,让她和谭彦清坐一起吃饭,那是吃饭还是吃她,要知道她现在能安稳的坐在角落里,纯属谭先生懒得理她,他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从小到大肆意潇洒,日子过的顺风顺水,也就是她,让他丢了迄今为止最大的面子。
出了院子两个人都有些沉默,谭彦清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火。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怕什么?”
蒋棠抬起头看他,面色平静无波,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想看见我,我还是降低点存在感比较好。”
谭彦清嗤笑一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蒋棠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说多错多,她害怕惹怒了这位大爷,她很早就知道,他们这样的人,没有不敢做的事情,也没有得不到的人。
“你母亲是?”
蒋棠知道他是问母亲是怎么去世的。
“癌症。”
谭彦清神色一愣,倒也没再问她,她也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胡同口走去。
“你怎么来的?”
蒋棠说:“打车。”
谭彦清不经意的侧身,又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这表真是有些年头了,白金的表带上可以看清明显的磨损。
蒋棠是看着谭彦清的车子远离视线后才走的。
北京仲夏的气温持续上升,黄昏的空气中热潮滚滚。
蒋棠走在清幽安静的巷子里,身上的团团暖气消散,心底的丝丝凉意袭来,抬头看一眼,天空已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