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惊兮在店里忙了一下午,紧赶慢赶终于把手里的那块料赶了出来。
给客户发了消息,她去喝水。
“老老老…老板。”
“老老老…老板,我是有多老啊。”郁惊兮笑着学人说话,从随身口袋掏了一颗糖丸递过去说,“慢慢说,叠叠怪,你老板我可不吃撒娇这一套。”
小吉白人一眼,拿过糖丸扔嘴里裹着,兴奋的说:“来了个大单子!”
“多大的单子啊。”郁惊兮接触过的大客户几乎都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也应该习惯了,兴奋成这样,想不出来会有多大。
总不该上百万吧。
那她是不是发了。
小吉腾一下弹出细细的一根手指,说:“一百万欸,她看上的26800一米的那匹料子。”
“订什么啊。”
那匹料子是前年她老师领着她织的,共37米,多用真金金线织绣,纹饰繁琐,华贵无比。
“说是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小吉说,“具体的想跟你当面聊。”
郁惊兮点点头,说:“你去把料子取出来,客人应该会看实物,先准备着。”
小吉点点头,噔噔噔往楼上库房跑。
前厅。
来人正立在柜台前欣赏画册,听到有脚步声,偏头看过去。
郁惊兮认识她。
她宝贝不愧是南大计算机系的王者,给她看齐临风资料时,有一个文档专门罗列的是齐临风二伯三伯的小三四五六七,这女人,是他二伯在外的现任。
女人穿着低调奢华,衬着她知书达礼的气质,显得温柔沉静。
这种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好相处。
可是……
郁惊兮心里冷笑一声。
她是介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啊,装什么大尾巴狼。
“是您要给孩子订生日礼物吗?”郁惊兮浅笑微盈,款步走过去,浅浅颔首,说:“我小助手说您想用一百万订一款生日礼物,有具体想做的东西吗?”
郁惊兮没有需要的时候总是淡妆素裹,从齐临风工作室离开,她折回家卸妆洗了澡,此刻鼻尖痣憨憨的点在白嫩皮肤上,长发用花朵发圈绑成了麻花辫,邻家感十足。
女人目光不经意掠过她整个人,唇角漾开温和的笑,说:“嗯,我女儿今年刚满十八岁,听说南城有位很厉害的能工巧匠,做的东西很有收藏价值,我就来碰碰运气。其实我也不懂小姑娘喜欢什么,你有推荐吗?”
“我们这里做的比较多的有旗袍、汉服,然后就是一些文创产品。听我小助手说您看上了那匹靛蓝底织金祥云纹松鹤同寿的料子,您孩子刚满十八岁的话,我建议您挑鲜艳一点的颜色,这料子只上次给一位八十高龄的老太太做过寿礼。”
郁惊兮声音很轻很温柔,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您看看这匹怎么样?”
郁惊兮绕到柜台后面,踩上小楼梯抱下一匹装在布袋里的料子,不紧不慢取出,小心翼翼的铺开一折雪梨纸露出里面的料子说,“这是我们今年的新品,很适合小女生。”
女人轻点点头,说:“可以拍照吗?我和她爸爸商量一下。”
郁惊兮微笑着点头。
小吉抱着料子猫在后堂偷看,看到她把去年滞销的料子搬下来一阵吹,扯了扯嘴角。
感觉不怎么想挣大钱的感觉。
她老板是不是傻了。
那料子能值多少钱。
这可是一百万。
“我们再商量一下。”女人发完消息,等了片刻,露出不好意思的歉意,说:“要不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有想法再跟你聊。”
“好的。”郁惊兮抬手示意柜台上的二维码说:“这就是我微信,可以直接通过。”
说着,她拿了一份宣传册送上去说:“您可以参考这上面的纹样,也可以关注我们店的微信公众号,我做过的每件作品在上面都有详细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