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尖叫声,她再抬眼,只看见那两个身影依偎着离去。
男人紧紧保护着少女,仿佛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没有人记得燕仪。
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燕仪这几天经历了太多打击,她甚至来不及难过,因为当下的处境太恐怖了,到处都是尖叫声,不少人稀里糊涂地就被误伤了。
还有人在高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她只好躲回到点心店里去,求店员收留她一会儿。却听见“砰——”地一声,店门被踹开,一个黑衣服的男人闯了进来,随后跟着涌进来一群拿刀拿枪的人,店员吓得大叫起来,燕仪拉起她就往门外跑,却被他们拦住。
“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伤的年轻男人?穿白西装,中分头的。”
黑衣人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语气里透着压迫感。
女店员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
“是吗?”男人扫了她俩一眼,视线停留在燕仪身上。他眸光凌厉阴沉,燕仪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慌乱地移开视线。
男人冷笑,若有所思地踱起步来:“把这儿里里外外给我搜一遍!”
“是!”众人开始四处搜寻,走进里间去翻箱倒柜,店里乱成一团,店员见状又是害怕又是哀叹。
没过多久,手下人便来报没有搜到人。男人抬脚便要离开,燕仪和店员刚刚松了口气,忽然见他折返回来。
高大的身影好像一堵漆黑的墙,挡在她们面前,阴影笼罩着两个女人。
“大爷,我们是做小本生意的,哪儿敢藏人啊?”店员语带哭腔。
男人却不理会,直接越过她扯住燕仪的胳膊,燕仪惊呼一声,被带上前,便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这是哪家小姐?”
两人之间不过隔了半步的距离,男人粗热的呼吸拂过她额头。
燕仪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只得强作镇静:“我是梧桐大街沈公馆的少奶奶。”
那人闻言,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眸中闪过些许遗憾:“原来是沈家少奶奶——”
半响,他松开手。燕仪飞快地往门外跑去,手下们还想拦,却见男人一挥手,示意放她离去,便作罢了。
燕仪一鼓作气跑了很远,没过多久,便听见警察们吹哨的声音,远处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一切结束后她冷静了许多,身上还有些钱,就雇了黄包车回家,她实在太累太累,身心俱疲,走不动道了。
回到沈公馆时,里面灯火通明。守卫们见到她非常惊喜:“少奶奶回来了!快去禀报老爷老太太。”
公馆今夜的警备少了很多,警卫员说:“少爷派他们去找您了。”
想来应该是沈誉卿回到家才发现,自己把妻子给忘了。
燕仪回到家里,先去沈应蝉夫妇那边报了个平安。沈老太太虽不与她有多亲近,但见到燕仪煞白的小脸,也不禁埋怨:“誉卿做事真是糊涂,这么危险的时候,哪有把媳妇忘在大街上的道理。”
沈应蝉的脸色也阴沉不定,这事要是传出去,沈家岂不沦为众人笑柄。
燕仪心想他倒不是有意的,只是一心护着他真正的心上人,哪儿还顾得上旁人?这话却不能在人家父母面前说。
“人太多了,走散也是难免的。”她打了个圆场。
得知燕仪手臂受了伤,老太太难得慈爱地给她叫了医生来,处理完伤口才放她回去。
大门一关上,燕仪就没了笑脸,唇角绷得紧紧的,眼眸里透着疲惫和厌倦。
大厅里空无一人,沈誉卿还没回来。保姆过来问她要不要吃些宵夜,燕仪垂眸道:“煮点燕窝粥吧,多煮一些,誉卿回来也要吃。”
沈誉卿一进门就看见沙发上靠着个窈窕的人。
燕仪半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愣,素色旗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他有时候觉得她不像个活在当代的人,不像画报上的美女活色生香,倒像是古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