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打量的眼神如此明显,顾廷不是察觉不到,别说那几个跟他不合的官员还扎堆含沙射影,唯恐声音不够大他听不到似得。
顾廷走出宣政殿,抬眼瞧去,在一众官袍中身穿白色锦衣的顾呈域尤为显眼。
阳光下,男子玉树临风,身材修长,那张脸宛如精细雕刻的一般,透着棱角分明的俊美、却冷若冰霜。
两年多未见,他依旧一脸冷峻,但边上的镇国公跟他说话时脸上却明显多了几分暖意。
那几分暖意让顾廷一时之间有些恍惚,比起大儿子,这个二儿子更像晚晚。
“镇国公、顾大人留步。”
一个内侍匆匆而来打断了顾廷的思绪。
内侍先是看了一眼顾廷,便越过他笑着上前道:“陛下请二位去御书房。”
镇国公一怔,看了一眼边上的外孙顾呈域很快了然,“有劳公公带路。”
御书房内。
景惠帝和镇国公坐在茶桌旁,太子和顾呈域立在一旁。
景惠帝亲自动手给镇国公倒了一杯茶,镇国公连忙双手接过。
景惠帝也不在意,“朕方才只给那小子封了三品京卫司指挥使,镇国公不会觉得朕小气吧?”
“老臣不敢。”
说着,镇国公就要起身跪下,景惠帝摆了摆手,“行了,别来虚头巴脑那一套,这里没外人。”
景惠帝和镇国公虽然差了十几岁,但两人却是忘年交,私下说话自然没有太多的君臣之礼。
镇国公听罢又重新坐了回去,微微叹了一口气。
“老臣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呈域和淮京都是老臣的外孙......况且京卫司指挥使乃是要职,如此重任是陛下对呈域的信任。”
京卫司指挥使只听命于陛下,有拱卫京师、守护宫禁的职责,可见陛下对呈域能力的极度认可。
况且这三品官不仅仅是三品如此简单。
京都乃天子脚下,权贵遍地,但权贵与权贵之间也有高低,除了贵更得有权。
权贵权贵,权字在前,自然权更重要。
京卫司指挥使是京都真正掌握兵马实权之人。在京都,不管是皇室皇子和王爷,还是手掌二十万兵马的镇国公,也无法调动一兵一卒。
景惠帝放下茶杯笑了笑,知道镇国公这是明白他的用心,信任顾呈域是一回事,真正的原因还是他信任镇国公。
他相信,镇国公亲自教养出来的顾呈域不会差。
原本对于顾呈域在边关有如此军功他确实思考了一番,顾呈域在京都相对比较特殊,他不仅是镇国公府的外孙,还是定远侯的儿子。
但京都谁人不知定远侯不喜这儿子,定远侯的不喜表现为对二儿子的不存在、看不见,就好比没这个儿子一般。
这样的父子关系比僵硬还糟糕,但顾呈域一日姓顾就还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
顾家已是侯爵,定远侯府也已请封嫡长子为世子,一家同时两个爵位也是大启并没有的先例。
大启朝终究是以孝道为先,就当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让顾呈域陷入更加尴尬的境地。
既然爵位不能赐,其他方面自然不能委屈了顾呈域。
正好,京卫司指挥使骆明威年纪大了,自请调任,景惠帝随意挽留了几句便作罢,将他调到闲散职位上,顾呈域正好补上这一空缺。
景惠帝转而看了顾呈域一眼,就那一眼,面上就没了刚刚和镇国公说话的好脸色。
“两年过去了,朕看着你倒是越发......清冷了。”
景惠帝说这话的时候对顾呈域颇为嫌弃,说他清冷都是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他那脸完全就是一张棺材脸嘛。
好像别人欠他二五八万两银子没还一般,要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性子,景惠帝都要以为他在甩脸色呢。
顾呈域垂眸,拱手道:“微臣知罪,多谢陛下挂念。”
如此从善如流,显然不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