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他换了衣服进来送柴时,却见小姑娘低着头,鹌鹑似的躲着他。
秦烈放下柴没走,居高临下望着她。
小姑娘只到他胸口,小小的一只,睫毛轻轻的颤,像两片小扇子一样,搔得他心痒痒的。
秦烈暗了眸,怕吓到她,刻意压着声音,“晚上想吃什么?”
“我……我不吃了。”
阿蕊猛地摇头,她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吃饭,只想让男人离她远一点。
厨房本就狭小,她又站在灶台前,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未干的水汽,直熏得她脸热眼晕。
男人没说话,狭小的屋子里笼罩着他的威压,阿蕊心慌意乱,喉咙里压着哭腔,“我真的不饿。”
她中午吃的五个包子还没消化,怕男人又逼她吃。
秦烈拧眉,心头越发躁,“哭什么?”
他就那么可怕,问一句都能将她吓哭?
男人本来就凶,一皱眉更是凶神恶煞。
阿蕊抽着鼻子,硬生生又把眼泪逼了回去。
秦烈沉着脸看她一眼,转身出了厨房。
他一走,阿蕊的呼吸都畅快了几分,只是那双腿软绵无力,靠着墙缓缓坐下。
秦烈这次离开有些久,锅里的水热了两回他才回来。
阿蕊靠着墙,脑袋小鸡啄米似的在打瞌睡。
她昨晚守灵,本就没敢睡,便是断断续续打个盹,也被噩梦惊醒。
此时紧绷的弦骤然松懈下来,疲惫也跟着涌上来。
灶膛的火光氤氲了她的眉眼,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秦烈将手中的碗放下,默默退了出去。
外面的星子已经洒满天幕,秦烈很难想象自己会往返二十里地去县城给她买一碗糖水。
女人于他向来都是麻烦,尤其阿蕊这种娇娇怯怯的小姑娘,说不得、碰不得,便是她有错,你也不能教训她。
秦烈心里烦,头回觉得打仗都比哄女人简单。
......
阿蕊是被甜滋滋的桂花味馋醒的,睁眼便看到放在灶台上的白瓷碗。
红润澄澈的糖水上飘着几片桂花,虽然已经凉了,但依然很诱人。
她睁大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嘶!”
阿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真的是糖水!
她之前跟着娘和小弟去过县里,路过糖水铺子,小弟闹着要喝,娘舍不得钱只买了半碗,原本是让三人都甜甜嘴,但小弟一口气喝完,虽然没喝上,但阿蕊还记得那股甜滋滋的香味,跟灶台这碗一模一样。
可是这是谁买的,秦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