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做戏要做全套,她压根不会四更天就起来,只为了做这一盒糕点。

父亲母亲喜爱她的手艺不假,但现在对于父亲母亲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一盒糕点。

父亲虽有能力,却因为没有门路而一直被压着,但凡做出一些功绩就会被上头的人抢走,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却要她父亲去承担!

她现在还没办法在仕途上帮到父亲,但方才那一盒糕点,也让她试出来自己在澹王心中的份量了。

朱庶妃说出了纪侧妃,可是澹王却故意忽略了,只发落了朱庶妃,对于纪侧妃却闭口不提。这就代表,在澹王的心中,的确是有玉瑶一席之地的,他可以为了这一点看重替玉瑶出头,但也要看对面的人是谁。

若是朱庶妃这种本就不受宠,又无子嗣和好家世的,发落了也就发落了。还能讨美人欢心。

但是纪侧妃不但家世好,还怀有身孕,即便今日王爷亲眼看到纪侧妃为难玉瑶,恐怕也不会多说什么。

换成别人会怎么想,玉瑶不知道。

但是玉瑶觉得这很正常,此时的她对于澹王来说,不过就是一块吃过一口,却因为旁的原因吃不到第二口而惦记着的糕点罢了。

惦记着,所以才会愿意宠着她,替她出些不伤大雅的头。

玉瑶明白,想让澹王真正把她放在心上,任重而道远。

别看澹王表现出来的好像把她宠到了骨子里了,可实际上里面包含了几分的真心,只有澹王自己心里清楚。

马车一路行驶,终于到了沈家。

沈父不过芝麻小官,家中也并无多大钱财,故而沈家并不大,家中也只有三两个仆从伺候着。

玉瑶今日回门的消息,王府那边早早的就派人送过来了。因此沈父沈母以及玉瑶的弟弟沈琅,已经在家门口候着了。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掀开,玉瑶便见到了思念已久的亲人。

上辈子她自进了王府之后,便没能再回来过,直到生下孩子血崩而死。

想到此处,玉瑶忍不住红了眼眶:“父亲、母亲,阿琅,我回来了……”

“阿姐,你可算回来了,阿姐走的这几日,我学业可用功了,字也写的越来越好了,先生还夸我了呢,阿姐待会儿可以好好考考我。”沈琅自小便喜欢这个阿姐,玉瑶出嫁后,他好一顿哭,如今见了阿姐,脸上总算见了笑容。

“好,阿姐待会儿可要检查你字到底练得如何了。”玉瑶笑着说道。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笑容才是单纯没有任何杂质,发自内心的。

在家人面前,她不需要演戏。

“竹露,快扶你家主子下马车,奔波一路累了吧,饭菜都准备好了。”沈父说道。

“是,快……咳咳咳……快进屋……咳咳咳咳……”看来沈母的病还没有完全好,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说话便咳嗽的厉害,脸色看着也虚得很。

玉瑶下了马车便立马扶住沈母:“这儿风大,快些进屋去,此番我回来,得王爷垂爱,还派了王府中的陶大夫随我一道来,陶大夫从前是宫中的御医,医术相当了得,有他替母亲看病,母亲的病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一句话的功夫,既夸了澹王又夸了陶大夫。

陶大夫谦逊道:“小主谬赞了,夫人的病况如何,还得我把把脉才知晓。不过我定会竭尽全力为夫人好好治病。”

玉瑶惦记着沈母的病,自然是先给沈母看病,饭菜早已准备好了,此时也有些冷了,下人们先拿去热热,待把好脉再来用饭,时间便刚好。

陶大夫的医术果然好,一下子就点出了沈母是因为前些年生产伤了身子,前段时间又因为思虑过重,郁结于心,所以才咳得厉害甚至咳出了血。

“这病需得好好养着,哪怕现在用药治好了以后也得多注意,夫人要少忧虑。夫人这咳症之所以一直没好,是之前用的药少了一味药,我将方子开出来,夫人以后按照我开的方子抓药,过几日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