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接过茶水之后,并不着急喝,先是将茶水放在鼻前轻嗅。
随即赞许的点头:“这梅花上化的雪水煮出来的茶,的确要格外清香。”
亭外素雪缓缓,亭内梅雪煎茶,好不风雅。
主仆二人一片温馨,言笑晏晏。
而裴景珩就跪在亭子不远处,衣着单薄,身上血块与风雪结成一块,奄奄一息。
他本就快坚持不住,老夫人昨日又派人抽了他十鞭子,他在这静安堂之中又整整跪了一夜。
且两日滴水未进。
若不是他内力深厚,估计早就被活活磋磨死了。
想到这,裴景珩死死咬住牙,指尖蜷缩成拳,尽量不让自己的身子弯曲下去。
宋家人如今对他做的一切,这所有的屈辱,早晚有一天,他都会报复回去。
——
宋梨急匆匆赶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心中瞬间浮现出四个字:小命休矣。
宋老夫人注意到赶来的宋梨,招了招手,脸上挂着慈祥笑意:“梨丫头,快到祖母这里来。”
宋梨上前:“祖母今日好闲情。”
宋老夫人招呼她坐下,瞧见她头上还没拆的纱布,嗔道:“不好好在房中休养,这般天寒地冻的,出来若是再冻坏了该如何是好。”
宋梨神情依赖:“祖母疼我。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是我身子太弱了些。”
祖母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只是前世受不住父兄下狱的打击,即便有医者调理,可还是早早便去了。
“你是我们忠义侯府捧在手心的姑娘,是祖母的眼珠子,祖母不疼你疼谁?”
老夫人说着这话,一旁的陶嬷嬷将手上的东西递过来:“小姐,老夫人特意派人将玉佩取过来了。”
看到玉佩瞬间,宋梨几乎是下意识将目光落在院子中跪着的少年身上。
这一世,她没有将玉佩摔碎,却被祖母取来,倒是阴差阳错又回了她手中。
老夫人开口:“虽不知这玉佩有什么好的,不过你既然喜欢,祖母定然会为你寻得。”
宋梨接过玉佩,妥帖收在怀中,脸上挂起笑来:“多谢祖母。”
她故作俏皮,按照往日一般,说了好几句讨老夫人欢心的话。
将人哄的乐呵呵的,这才开口:“祖母,其实昨日我晕过去这件事,不怪二哥,是我自己的问题,阿烛关心则乱,才说成二哥的。”
“当真如此?”
宋梨急忙点头,诚恳道:“祖母,千真万确。”
老夫人满不在乎:“总归你的伤也是因他而起,罚也是该的。”
注意到院子中的身形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估计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宋梨神情有些急促。
“可是祖母,阿梨心里面实在不安的很,若是旁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呢。”
老夫人顺着她的目光,不动声色打量着院中的人,半晌才笑呵呵开口:“那阿梨觉得该如何?”
宋梨拉着老夫人的手,认真道:“祖母,不如就让我来照顾二哥吧。传扬出去,别人也只会夸我侯府门风好,兄妹和谐。”
只有一直在二哥身边,她才有更多的机会扭转裴景珩的印象!
老夫人替她将额间碎发拨开些,道:“既然你这般坚持,那便依你。”
宋梨神情染上几分喜色:“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这话刚落下,院子里的人似是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宋梨心中着急,朝老夫人告了句别,急忙派人将裴景珩送到了自己院子里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陶嬷嬷开口:“老夫人,今日三小姐对二公子态度似乎不一般。”
老夫人毫不在意道:“梨丫头性子一向跳脱,想做什么,随她去便是。”
说完这话后,放下手中茶杯,望着素雪飘落而下,陷入了很深的回忆。
当年宋二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