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烛心中疑惑,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和二公子在这方面较劲起来了。
憋了半晌,她终于是忍不住朝裴景珩开口:“二公子,既然是小姐让你起来的,你就快起来吧。”
“待会将我们家小姐冻坏了,你可承担不起。”
阿烛话音刚落,宋梨眼前一黑朝地上倒去,撑着的竹伞落在雪地上。
她倒的方向是朝着裴景珩的,裴景珩本来是跪着的,见人朝自己倒来,往旁边侧身,宋梨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摔在雪地上。
阿烛吓了一大跳,急忙将人扶起来,却只见宋梨晕了过去,额上红了一片。
她看向裴景珩的目光带了几分恶狠狠:“你竟敢害的我家小姐摔在地上!”
裴景珩兀的站起身来,目光阴鸷,“是我害她摔的?”
他身形单薄,可个子却高的很,平白生出压迫来。
阿烛心中有些害怕,扶着宋梨起来,嘴上却还是威胁:“总之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老夫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裴景珩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主仆二人,弯腰弹去宋梨刚刚摔下来时碰到的衣角,唇角冷意更深。
他就知道,宋梨没安好心——
次日,宋梨醒来时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下意识伸手,便摸到一层厚厚的纱布。
阿烛见她醒来,急忙上前:“小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宋梨被扶着坐起身来,声音还带了些含糊:“二哥人呢?”
说起这个,阿烛语气中带了怒:“小姐放心,老夫人已经重新抽了他鞭子,又将他罚跪在外面。”
敢这样对自家小姐,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什么!”
听到这话,宋梨瞬间清醒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开口:“祖母为何又要罚二哥?”
阿烛提醒道:“小姐你忘了,您昨日好心给他撑伞,却不小心晕了过去,二公子不识好歹,故意没有接您,害得您摔在地上。”
“这般恩将仇报,按照奴婢的意思来说,老夫人还是罚轻了。”
宋梨心中一阵欲哭无泪。
她这身子也太不争气些,本来是想着陪他一起站着,好让他觉得自己是真心想悔改了,没想到弄巧成拙。
这下完了,裴景珩的性子,定然会觉得她是故意的。
看着面前丫鬟还有些忿忿不平的模样,宋梨心中明白,祖母罚裴景珩,阿烛没少在这里面添油加醋。
阿烛是护着她的,只是一直以来受她的影响,也极其厌恶裴景珩。
想到这,宋梨端正坐好,认真瞧着阿烛:“阿烛,我问你,我昨日为何要给二哥撑伞?”
阿烛想了想:“因为小姐心善?”
“所以,我替二哥撑伞是为了让二哥起来还是接着罚他?”
阿烛不假思索:“小姐自然是为了让二公子起来的。”
“那你看如今的局面,我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宋梨颇为语重心长:“阿烛,二哥在府中没有亲人,已经很可怜了,我们日后不要再和从前一样对他了。”
阿烛被这一番话绕了进去,反应过来后低头认错:“小姐,奴婢知道错了。”
小姐一向都不喜欢二公子,往日这般做法,都只会得到小姐的夸赞。从昨日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宋梨自顾自将鞋袜套上下榻,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所以,二哥如今被祖母罚跪在哪里?”
见她准备出门,阿烛急忙找来一袭胭脂红的大氅替她披上:“在静安堂,老夫人说要亲自罚。”
*
静安堂内。
宋老夫人坐在亭中,莲青色锦衣外面披了件宝蓝面的鹤氅,一派的雍容华贵。
桌案银壶中煮着热茶,站在她身边伺候的陶嬷嬷细细将梅花干研碎添加进去,瞬间清香四溢。
陶嬷嬷将煮好的茶水倒出,恭敬递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