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大殿倏然一静。
嬴政拿着环佩的手一僵,抬眼去看容栀。
神色冷肃中竟带着一丝隐隐的狼狈。
容栀也是吓了一跳,脸一红。
“扶苏公子说笑了,哪里的话。”
政哥可是千古一帝,是老祖宗。
她心里对他都是崇敬,哪有什么旖旎心思啊。
扶苏却好像没听见一样。
他执着地看着嬴政,等着他的回答。
嬴政冷淡掀起眼皮,斜斜地看过来一眼。
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扶苏薄唇紧抿,却仍固执地不肯低头。
嬴政长眉微压,黑眸沉沉。
“即刻退下,抄写一百遍《孤愤》。”
扶苏睫毛一抖,唇色微微发白。
但仍有礼地起身行礼。
“唯。”
他转身离开时,就连修长的背影,都垂头丧气。
容栀看着心焦。
却又不好在他们父子对峙时插嘴。
这会容栀才急急开口:“他不过多问了句话,你怎么就把他赶走了,还罚他抄书!”
抄书这种惩罚手段,历史渊源这么久远的吗。
嬴政微微侧过头,容栀只能看见他山水一样起伏的侧脸轮廓。
他嗓音微涩,似是极艰难地开口。
“扶苏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容栀眼睛睁大,惊呼:“才两个?!”
倒不是她大惊小怪,历史上秦始皇的孩子可是有二十多个呢。
虽然最后全都让胡亥那小子杀绝了……
容栀的想法忽然跑偏。
只有三个孩子,那这个大秦岂不是没有胡亥了?
毕竟胡亥是秦始皇最小的儿子。
嬴政看着她不可思议的模样,几乎是气笑了。
他闭了闭眼,笑意惨淡。
“扶苏幼时体弱,大秦的江山必须后继有人,三个男嗣是必须的……”
容栀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但还是犹豫着问:
“三个会不会有点少啊?”
比起历史上的二十多个,这三个听起来实在有点稀疏。
话音才落,嬴政霍然转头看向容栀。
那双慑人的凤眼爬上血丝,眼神锐利地如同雪亮剑光,莫名有几分骇人。
容栀不明所以,但第六感让她下意识一缩脖子。
之后嬴政不发一言,一顿饭吃得极其安静。
赳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乖巧地蜷在容栀的腿上,嗓子里呜呜呜。
后来一连好些天,容栀都去大殿陪赳赳玩耍。
但气氛总是怪怪的。
虽说嬴政本来就寡言少语,但这些天话过分地少。
容栀升起了些诡异的想法,政哥莫非是不开心在赌气?
但很快又觉得不可能。
政哥多大气一人,才不会跟她一个小姑娘生气,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这么一想,容栀瞬间坦然不少。
这天,容栀带着赳赳在宫里乱转悠,正走到练武场。
里面不少人热火朝天地拿练武,空气似乎都是热烈的。
那些来回穿梭的身影里,容栀一眼看见扶苏。
他赤着上身,皮肤白亮,却丝毫不显瘦弱。
一层薄薄肌肉覆盖在年轻的身躯上,舒展伸张间,爆发力十足。
他像只敏捷的小猎豹,和人对战。
容栀停下脚步观看,啧啧称奇。
不少影视小说形象里的扶苏,都是文弱甚至懦弱的小公子。
但他可是千古一帝嬴政的长公子。
大秦如此尚武,秦人更是闻战则喜。
在这样的氛围里,扶苏就算再仁,也绝不会弱。
突然。
身后一道声音渐近。
“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