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门亲事不满极了,却拗不过母亲,原本跑来闹这一通,也有赌气的成分在,但姜云溪这般作态,倒让他拿不准她的心思了。
怔了半晌,他冷冷道:“我只心悦清雪一人,今后你若识趣,我让你坐这世子夫人的位置也无妨,但你若欺负清雪,我绝不会放过你。”
姜云溪累了一天,实在倦怠,只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江宇言顶着那张恬静的脸,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哪怕心里有气,她态度这样温顺,他能怎么发作?
半晌,他转身出了喜房。
姜云溪总算松了口气,唤来下人帮她洗漱更衣。
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拿他们发难,谁家新妇新婚夜被夫君这样对待,怕都要勃然大怒。
前世的姜梓萱便是这般,不但大闹一通,还用酒壶把江宇言砸得头破血流。
但姜云溪不在意,和善打发走下人,倒头便睡了。
而江宇言据说是哄了那位爱妾整夜也没哄好,被关在院子外里挨了一夜的冻,到早上才睡下。
绿绮说起此事义愤填膺,姜云溪却不在意。
她昨夜睡得很好,早上起来容光焕发,又不像江宇言似得被晾在外头挨冻,没什么不舒坦的。
跟着她一起嫁过来的张嬷嬷一脸心疼:“小姐,侯府这样不是欺负人吗?!咱们得去找夫人要个说法啊!”
姜云溪却是淡淡看她一眼:“嬷嬷,我已经嫁入侯府,你也该改口了,再者说,一家人有什么欺负不欺负?世子任性,也自有公婆替我做主,何须说讨要说法这样伤和气的话?”
张嬷嬷一噎。
她原本是生着挑唆的心,可姜云溪这么一说,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姜云溪不再理会她,收拾妥当,带着绿绮去给婆母林氏敬茶。
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些怪异的同情,姜云溪却神色如常进了院子。
林氏坐在上首,神色疲惫,又带着些愧疚和忐忑。
她今天一早便知道了儿子做的混账事,也不知儿媳会如何生气。
正忐忑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夫人……”
她身边最信重的李嬷嬷快步赶来,悄悄在她耳边道:“夫人,少夫人是懂事知礼的,方才我过去伺候,正听见少夫人敲打身边人……”
李嬷嬷将姜云溪同张嬷嬷的话学了一遍,语气欣慰:“老奴本以为少夫人被世子爷那样欺负,定是要发脾气的,结果方才问了院中仆人,他们说少夫人不但没动气,昨夜还特意让他们别让您知道,不能扰了您休息。”
林氏听着,紧锁的眉头都舒展许多,愧色却更深。
这样好的贤妻,她那逆子修八辈子福才能娶回来!如若不给这孩子个交代,侯府的脸都丢光了!
林氏紧绷着唇:“你去把我压箱底的那几样东西挑些出来。”
李嬷嬷赶忙去办。
没过多久,姜云溪到了。
见了林氏,她对昨夜的事情只字不提,福了一礼道:“儿媳给母亲请安。”
“好孩子,不拘这些虚礼,你受了委屈,是侯府对不住你。”
林氏不等她拜下,便亲自将她扶起来,脸上的愧疚更深:“你放心,那个作孽的混账那样欺负你,我定然会好好收拾他!”
姜云溪也没打蛇随棍上,反而宽慰道:“母亲莫要气坏身子,也是儿媳做得不妥,没能劝住世子,教您担心了。”
她越是这样,林氏便更加愧疚,原本对这儿媳不过是满意加上些愧疚,眼下却真真切切喜欢极了。
多懂事可人疼的孩子!要是不给她撑腰,怎么对得起她!
林氏抓住她的手拉她坐到自己身旁:“来人!将世子带过来!他若不听话,便将那个季清雪一并叫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狐媚子勾坏了这好端端的爷们!”
下人一听,便知道林氏动了怒。
若只是做给少夫人看,大可不必用季姨娘来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