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曦有点诧异,但她还是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老太太的病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管,是她在四处求医问药,所以,老太太的顽疾有多难医治,她是知道的。

现在,这个安姑娘说她能治?

唐梦曦想,或许真是人外有人吧。

既然是这样,她还能省下一大笔银钱,何乐而不为呢?

安盈从自己随身的想那个里面掏出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玉瓶,然后将玉瓶中的一粒交给琼儿:“我这药是取几十余种珍贵药材的精华炼制的,工序十分复杂,是我的家传药方,可治老夫人的顽疾,下次心疾发作时服下便可。”

琼儿接了药,妥善的保管了起来,不管她信与不信,安盈现在都是得了将军府主子们允许的,还容不得她一个下人来质疑。

唐梦曦回去就病倒了——

至少将军府中人人都是这么传的,说先是被少爷非要娶外来的孤女做平妻而气坏了身体,又被将军质疑她私吞账上银钱而被打击,所以大早上从老夫人的院子里面回去后就一病不起,连接风宴的事情都没再过问。

将军府上下都是由唐梦曦打理的,她这人心善,出手大方,从不苛待下人。

将军府的人眼明心净,知道谁是真的对他们好,所以都十分爱戴他们的主母。

这档子事儿一出,就有府上的人开始犯嘀咕了。

他们是大户人家的下人,平时接触的也都是官家的奴仆,大院中的龃龉有许多,离谱的也不少,可饶是如此,陆少峰这事也算是新奇了,与孤女无媒苟合,把自己贤惠的正室给气病了。

休假归家的丫鬟、出门采买的管事、出门办差的小厮……遇见外面关系好的,在别家府上做事的,难免要叨咕上两句。

于是,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转眼就传遍了京城。

等到老太太得到消息的时候,再想阻止,已经晚了。

“岂有此理!”老太太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色涨得通红。

琼儿见老夫人这副模样,赶紧将安盈给的药丸喂下。

琼儿担忧的说:“老夫人,您莫要着急,您这身子可病不得!”

那药丸如其名,通体白玉色,有一股淡淡的药香,闻着便叫人心旷神怡。

药丸入口即化,微苦,但是老夫人常年吃药,这点苦是能吃的。

最重要的是,这药丸服下之后,她真的感觉好多了。

老夫人一边暗叹那安盈真有两下子,一边生气的说:“这事儿到底是从谁那传出去的,梦曦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让下人随便说嘴?”

琼儿低眉顺眼道:“回老夫人,夫人用完早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病倒了,听说现在还烧着呢。”

老夫人一噎,哑口无言。

她还想发火,却悲哀的发现,外面传那些都是真的,唐梦曦可不就是被自己那不争气的孙儿给气倒的吗,还有那些浑话,也确实都是陆少峰说的。

将心比心,如果老夫人站在唐梦曦的位置,她也会心寒。

可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感同身受?

老夫人根本不可能跟唐梦曦将心比心,人心都是歪着长的,不管是唐梦曦还是安盈,都不是老夫人最在乎的,她最在乎的人是陆少峰,那才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孙子,所以老夫人不允许外面的人批评陆少峰。

所以她说:“你去桃园找梦曦,看看她是否好些了,如果不成,就叫赵氏去办,总不能叫外面那些难听的话一直传……还有,她病了,接风宴的事情怎么办?”

琼儿说:“这个安姑娘已经在办了,她自己是个生手,唯恐自己做不好,所以午时还去找过管家。”

老夫人这才满意了:“她倒是个懂事的。”

而这边,安盈在府上忙了大半天,陆少峰找到她的时候,她累得差点睡着。

陆少峰心疼的说:“你不必急于一时,这些东西可以交给下人去做,不是还有唐梦曦吗,她自己去什么地方躲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