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曦也被叫去老夫人的院子用早膳,一进门就听说安盈要给老太太诊脉看病。

陆少峰骄傲的说:“祖母,母亲,你们不知道,盈盈在边关的时候帮了我多大的忙,我的命是她救的,她很有本事,会调一种金疮药,是她那做过御医的祖父临死研制出的秘方,像是这么大的外伤——”

说着,他比了一个手势:“寻常军医或者大夫包扎,需要十数天才会愈合,且若伤口感染发炎,则有失去性命的风险,但是盈盈自己的药粉只需要三五天,就可以让我的伤口愈合,而且不会感染。”

“盈盈还会很多东西,从前我们一起在辽城的时候,就常帮助那些穷苦人看病,不收任何银钱,她是个善良的姑娘,那些人都管她叫菩萨呢。”

赵氏一大早就从老太太的口中听闻了孩子的事情,这会儿,她的立场也没那么坚定了。

她当然觉得唐梦曦辛苦不易,可是她又觉得,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这是将军府第一个孩子,是长子,断不能流落在外的,此时又听陆少峰对安盈如此推崇,听她做了那么多善事,心中的天平也慢慢动摇了,对安盈多了几分满意。

虽是孤女,可是却是生下了长子的女人,做将军府的人,还是配得的。

陆少峰还兴奋的说:“昨日入宫,皇上赐下百两黄金,到时候交由母亲,给大家都买些礼物。”

赵氏听见儿子得皇上赏赐,乐得合不拢嘴,一抬眼就看见了唐梦曦。

赵氏笑道:“峰儿,这些年都是梦曦掌家的,她做得很好,这钱就交给她支配吧。”

陆少峰随着赵氏的话下意识回头,看见唐梦曦,有瞬间的失神。

唐梦曦容貌迭丽,昨日一袭红衣,光彩四射,可是才过一夜,她那张脸蛋就惨白惨白的,只袭一身月白色长裙,越发显得身形单薄,惹人心疼。

但是陆少峰很快回过神来,微敛了笑意。

唐梦曦听见了他们的话,一副惊喜的表情:“夫君得赏钱了?这下可好了,我正愁着接风宴的银钱没着落呢。”

老夫人听了这话,纳闷的问:“梦曦,接风宴的事情不是昨天就交代给你了吗,还没开始操持?”

唐梦曦眉宇间是展不开的忧愁:“是呀,您昨天就交代给我了,但是账上不是拨不出银子吗,我正想着再从我的嫁妆里面支取一些呢,夫君就拿钱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唐梦曦这话一出,老太太哑口无言,赵氏也面上一红。

唐梦曦进府之前,一直都是赵氏管家的,老太太疾病缠身有心无力,不但帮不上忙,每月看病吃药都要支出一大笔银子,赵氏母家并不显赫,嫁妆就那么多,很快就填补在将军府上用完了,然后她就过上了为几两银子愁白头发的日子。

将军府上是有商铺和田产的,但是这两年是荒年,粮食产量并不高,加之原先老夫人管家的时候塞了太多娘家亲戚进去,那些人全都是吸血虫,一个个在其位不谋其事,整天想着办法的中饱私囊,一层一层盘剥克扣下来,到她手里的钱少之又少。

这种情况一直到唐梦曦进府才有所缓和,唐梦曦出自商贾世家,据闻,她抓周的时候,不似别家小姐,抓了玉镯金钗,她抓的是一把金算盘!

唐梦曦一开始也想整治那些吸血虫一样的外戚,但一直受阻,后又得老夫人暗示,将军府那些产业她便不再插手了。

老夫人帮衬自己的婆家人,她并不想让唐梦曦将那些人都赶走。

她费尽千辛万苦令尚在辛苦维持的几个铺子开始赚钱,余下的,修缮将军府、给老夫人用千金良方看病,每月给府中女眷置办衣服首饰的银钱,几乎全都是从自己的嫁妆私库里面拿的。

唐梦曦一夜未眠,想的便是自己这些年的滴滴点点,她觉得不甘心,她不想这样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继续过下去,但这也不代表她会像一个受气包一样默默退出,她辛苦为这个家操持了这么久,什么都便宜给了别人,哪有那样的好事呢。

这烂摊子她是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