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嚣张刻薄的声音,唐宁安记忆里再熟悉不过。

她斜睨过去,果不其然,是打扮夸张的谢老婆子,谢昀的母亲。

这老婆子从乡下来,最怕京城里的人瞧不起她,衣裳首饰清一色要看上去越富贵越好。

殊不知,京城真正的贵人,那都是打扮得低调且奢华,通身气派都是从小在金银堆里养成的。

哪是一件衣服就可以比得上的?

再者,谢昀的俸禄有限,老婆子的眼界不过是个乡下三五两银子的丝绸便觉得顶天,她觉得的富贵又能富贵到哪里去?

可想而知,没少人在背地里笑话她。

原主嫁进谢家后,给老婆子送了不少的上好布匹首饰,又请裁缝去给她量身定做京城流行的款式,这才让老婆子看上去跟京城里一些富贵人家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

当然,前提是别开口。

一开口,那粗俗的话语,马上原形毕露。

“谢老太太,这是将军府,不是你谢府,还请你自重。”唐宁安回答的并不客气。

谢老婆子似乎有点惊奇她的态度,眼睛睁大瞪过来,从鼻孔里重重发出一声哼,“呵,你个小贱人算是攀上高枝了,我儿子才去半年,就耐不住……”

话还没说完,站在唐宁安身边的王妈妈突然没站稳,往前栽下去。

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到老婆子身上,连带着一起摔到地上。

王妈妈先一步爬起来,忙跟唐宁安请罪,“夫人恕罪,老奴年纪大不中用,才站一会儿就头晕眼花砸到谢老太太,请夫人责罚。”

这可是她们主仆间的默契,唐宁安自然是不可能责罚王妈妈的。

但面子上,还是轻斥道,“行了,好在也没酿成大祸,你先下去吧!”

眼里是丝毫没有在地上扶着腰,嗷嗷喊疼的谢老婆子。

老婆子被她带来的丫鬟扶起来,丫鬟倒是不客气,直直对着唐宁安。

“夫人,您身边的奴才真是好规矩,就这么把我们老夫人推倒了,您还不闻不问的,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唐宁安怒喝,“银花,掌嘴。”

“是。”

银花答应一声,没有片刻迟疑的上前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说话的丫鬟脸上,只把人扇的往旁边偏了好几步。

扇完人,她还厉声道,“我们将军夫人,是你一个贱婢有资格说三道四的,枉谢家还出了个状元,这般下人爬到主子头上的教养,倒是该让京城其他人家好好看看。”

唐宁安看着银花,心里想着,不愧是唐母精心调教出来的丫鬟,特地放在原主身边,辅佐她日后在婆家打理内宅事务,稳固地位。

可惜原主之前对谢昀柔情小意,对谢老婆子极尽讨好,身边人的作用都没发挥出来。

现在,就一个字,爽。

老婆子一向在原主面前刁蛮惯了,哪里能忍得了以前在谢家大气都不敢喘的小丫鬟,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他们谢家的人,那不相当于把她的脸扯下来丢在地上踩吗?

她刚想发作一通,唐宁安已经朝竹叶递了个眼色,该你上场了。

竹叶会意,当即小嘴一瘪,朝着门外跑去,本来老太太进来,将军府的门还没关,有知道两家关系的已经在门口勾头探脑想要看戏。

“这叫什么事啊,我们小姐和将军是当今圣上赐婚,明媒正娶的姻缘,从前谢家老太太总是怨怪我们小姐害死了谢编撰,可谢编撰是领了圣上的差事在外遇到天灾,干我们小姐什么事,

老太太莫不是对圣上心怀不满又不敢说,全把气撒在我们小姐身上,这才新婚第一天,就上门来闹不痛快,我们小姐造的什么孽啊!”

竹叶连哭带唱,但字字句句吐词清晰,让围观过来的人群听得明明白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唐宁安气定神闲的看着老太太的脸色由红转青,再彻底黑了下去,咬着牙帮子说道,“唐宁安,都说家丑不外扬,你不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