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深是一个性格沉稳,对待任何事情都能从容淡定的人,他这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即便他再怎么克制,熟悉的人还是一眼能够察觉。
宋秋月跟他做了近十年的母子,所以六年前她见过他这般模样,见他眉心微动,她试探性问他:“还是当年那个女孩?”
萧博深闻言一怔,唇角动了动,语气倒也平静,“嗯。”
宋秋月跟他的父亲萧洲山不同,她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而不是用利益去衡量一段婚姻,他也没必要遮掩。
“博深,阿姨觉得感情不一定非得两情相悦,就像我跟你爸,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除了不太认同他的某些手段,其他的无非是三餐四季。
萧博深沉默地看了宋秋月一眼,而后指向厨房里的东西,“别忙了,睡觉吧。”
宋秋月看着他的背影,压低声音朝他喊了句:“如果值得,追了再说。”
追她?
萧博深微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那颗漂浮不定的心终归慢慢落在了实处,找到了一席栖息之地。
……
沈茗懿自从那日在医院食堂之后就没见过萧博深,每天的医生例行查房也不见他的身影,就连沈著时的手术的日子也是其他医生来通知的。
病房里异常安静,越临近手术的时间,不知怎么的,沈茗懿的心总觉得七上八下,有些担忧。
“小懿,去帮爸爸问问手术的时间是明天几点开始?”沈著时问。
大医院规矩多,各种流程复杂繁琐,住了几天实在是想回去了。
沈茗懿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他,“好,我一会儿就去问。”
护士站空无一人,医生值班室也不见医生,沈茗懿抬眼望着主任办公室的方向,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走了过去。
萧博深不在。
这几天沈茗懿浑身不自在,总感觉他的气压很低,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一想到父亲的手术问题还要跟他交涉,她就愁得不得了。
“沈小姐?”第一天进来时的那个小护士喊了一声。
沈茗懿回过神,“请问萧主任今天来了吗?我想问他关于我爸的手术。”
小护士摇摇头,“我也没见到他。”
片刻后,男人西装革履的踏进住院楼层,经过身边时,目光有一瞬的短暂停留在她身上,嗓音沉厚,“进来办公室。”
“哦。”小护士以为他要查房的记录,拿了一个文件夹,却发现萧博深一动不动,“主任,您……”
萧博深沉默着,视线又重新爬上了沈茗懿精致的脸上。
沈茗懿明白了,这是在叫她,大概是猜到她找他有事。
“坐。”沈茗懿刚走进去,萧博深便开口道。
沈茗懿不解地看向他。
“这几天感冒了,所以延误了手术的时间。”说着他给沈茗懿递来一杯玫瑰花茶,却给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
说完他还轻轻吸了吸鼻子,沈茗懿心里莫名泛起涟漪,不是因为什么,只是纯粹因为眼前的玫瑰花茶。
“感冒了就应该少喝咖啡,咖啡配感冒药似乎不太好。”
作为医生,这些想必他比她更懂,不知他为何对待别人能做到如此细心,对自己却这么敷衍。
萧博深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后才回答:“这几天没休息好,提提神。”
他垂下头,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偶尔发出一声轻咳,每一声都咳进了沈茗懿的心里。
沈茗懿鬼使神差的端起桌面的那杯黑咖啡,起身倒入了一旁的洗手池里,反应过来不妥后,随即解释道:“我不想你更严重,影响我爸爸的手术。”
她语速过快,明显带着几分心虚,神色间的变化,萧博深还是察觉到了。
“手术的时间定在明天上午八点半。”稍微顿了顿,“这点小感冒不碍事,曾经在手术时站的几乎虚脱也没影响手术的成功率。”
这话明明有显